于是“可怜”又重伤难以动弹的庄侪就被随意丢到了茶室门口,匍匐在木地板上,伤势加重。过了好一会,他才挣扎出动静,笑着对呈书:“你是故意的?让我被大悲堂折磨一段时间才来救我,报之前的仇呢。”
“我又不是圣母,让你也感受下虐杀的苦,省的去别的世界祸害同事。”呈书懒得跟手下败将多言,干脆开启了新话题,问:“怎么不回去?”
这个问句没有主语宾语,在场的人只有她跟庄侪能听懂,那便是——怎么不回快穿局?
没完成好任务,不过就是接受些灵魂惩罚罢了,总比在此处用这一身凡界□□忍受痛苦来得强啊,还差点被搜魂,过得实在是艰难无比了些。
庄侪明了她不想将快穿身份公之于众的想法,简单回答了句:“任务没完成。”
果然是金牌快穿员,责任心就是比旁的高上许多。不过讲起这个话题,呈书就有的得瑟了,迅速应嘴:“反正我完成了。”
不甘落后。
对话结束后两人沉默互看,一人俯视一人仰视,直到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无言的气氛才被打破——直到现在,谁是胜者谁是败者,一目了然。
呈书是觉得能赢了男频金牌快穿员而高兴。
她的任务只有两个,一个是登顶仙界,这个在赢得外派大会头筹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另一个则是让原男主庄侪虐身虐心…
按理说这本是古早火葬场仙侠文,男女主he应当就没快穿者什么事了。但小说情节是小说情节,主角们却有着自己的想法,譬如原书呈书,就很是不爽自己为了这段感情牺牲巨多,想让快穿者也虐一虐男主,所以才有了这第二个任务。
第二个任务在昨晚也完成了。但呈书不解的一点是:虽然大悲堂众住持代替她虐了庄侪的身,但虐心是怎么来的?
不过想不通她也便不想了。总之结局是她赢了,完成了任务那就可以了。
至于庄侪的任务嘛…
只能说原书主角们不愧是官方伴侣,想法都近乎一样。原书男主觉得恋爱谈来谈去,耽误他修炼了。所以交给快穿者的任务也是有两个,一个是登顶仙界,一个是修得无情道。
两个都因为呈书的原因没能完成。
之前万派大会拿下头筹的时候,系统便没有判定庄侪任务成功,那时他就猜想是因为呈书这个同事还在人世间,所以在没和她决一胜负之前,不能算是登顶。
至于无情道嘛…
他看着手上的红线,叹了一口气——有缘人还在身边,如何修得无情道?
经过这么一番无厘头对话,两人也算冰释前嫌了。重伤的庄侪被安排在轮回城高塔上入住,房间就正好在真祁安楼下,也不知道是为了气祁安还是气他。
至于呈书,完成任务的她一瞬放松了下来,拉着潍饶有兴趣地巡查领地,在轮回城瞎逛。不知为何,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像极了死前回光返照再看亲人一眼,让潍很是不安。
“你怎么了?看起来像是要走了。”
“没有呀。”
呈书有些诧异于潍的洞察能力,好像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对自己的离去有很深的第六感。她随意地走在东西两市上,偶尔拿起新奇的玩意看上几眼,买上一两个,闲暇舒适得不行。
沉寂了许久的直播系统也适时出声,提醒:“下个世界恐怕就没有仙界那么多灵力,可以开启全息传送了。”也就是说,这幕未来古代相融合的景象,恐怕随着她任务完成就会消失,啥都不留。
思即至此,呈书想要刻画此情此景的心便更强烈了。
可还没等两人走出高塔外多久,画皮就急冲冲赶来,喘着粗气说:“主宰,庄侪寻着高塔楼梯,杀到祁安房间里去了。”
“什么情况?”呈书惊愕,随后又立刻想到——按照庄侪的性格,怎么可能随着让大悲堂欺凌呢?于是这货假意服从安排入住高塔,实际寻求机会摸上楼狂揍祁安。
“这王八蛋,刚刚应该立刻杀掉才是。”
呈书气愤不已,正欲赶回高塔,偏偏仙荷那处又起事端,说是那朵荷花不愿与鬼同谋,正在闹自杀呢。
现在那秘宝可是维持着两个□□的灵力,绝不能在这时间点里崩溃掉。思来想去,呈书拉着在场人中唯一可以限制住仙荷的潍,对他说:“你去稳住仙荷,我去稳住庄侪。”
可一向听话的潍出乎意料没同意,甚至反驳:“你不准走,要去我们一起去。”
呈书侧目,望向潍。只见他双手藏在袖子里悄悄握紧,就连平日里时常带笑的双眼也耷拉下来,眸间一片黝黑无光,像是笼罩着一层不安和阴郁。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潍露出如此凝重沉稳的表情。
可情况紧急,呈书不由得正色严肃地说:“放心,他们两个加在一起还不够我打呢,等两边事情处理好,我们再一起逛市集。”
说完后,呈书急冲冲跟着画皮往高塔那处赶。
潍站在原地凝视呈书离去的背影,左手抬起轻抚自己右眼,总觉得眼皮直跳不停,像是要有大事发生了一样。
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那个身份喊住她,只得按耐住跃跃欲动的心,耐着性子先去护城冥河边处理仙荷的事情。
高塔顶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祁安虽然法宝装备连同法杖武器都被轮回城的人搜刮走了,但灵力等基础佛咒攻击还在,而庄侪虽然被大悲堂的人折磨够呛,身心皆疲,但他神经病啊!
于是两人遇上对方就跟半斤遇上八两一样,竟然打成了平手。
刚刚还装潢良好的高塔内部,在两人下狠手地灵力对碰后碎得七零八落。庄侪还不知从哪处翻出了呈书供上的那把夺命箭,将其当剑使,使劲往那祁安心口上刺。
很快,那质朴文雅的木制地板上被鲜红血液弥漫,积了一层血色。
面对这招招致命的攻击,祁安也不甘示弱。虽然他跟着大悲堂基调走,不对外展露其真实实力和本事,但他毕竟是众人皆知的大弟子,真要对战起来还不一定谁赢得过谁。
于是等到呈书从市集赶来,高塔顶端两层楼都几乎要被打塌了去,无数在高塔任职的精怪尖叫下楼,生怕被无辜殃及重伤。从下往上远远望去,还能看到灵力碰撞产生的空气爆炸,和楼外挥扬微乍的不正常红光。
“这红光怎么回事?”
呈书惊愕,一时也顾不上去思索其中缘由,赶紧上楼。生怕去得晚了,按庄侪这你死我忘的疯子打法,高塔定塌了不成。
至于那红光…如果潍在现场的话,定能一眼辨出这红光乃入魔的征兆,就跟呈书眼中偶尔流露的红是一个性质。可呈书是鬼,入魔实属正常,楼上一个是仙修,一个是佛修,那这光来得就极具深意了。
高塔上,庄侪祁安两人从顶层打到了第十四层,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