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猪心想:或许是装甲师弄的吧。
装甲师想:或许是阿狙弄的吧。
狙击心想:或许是老猪带过去吧…
完美的误会就这么形成了。
再看回直播间, 万派大会还在继续。
虽然呈书战胜庄鸣拿下第一,却也不是稳坐这个宝座的, 只要有人愿意,前三十名的成员都可以挑战她, 争夺第一。
只是大家修炼多年,也不是些没眼力见的崽子了。现在几乎全仙界都在关注呈书能否稳坐第一, 如果此时上场, 像庄鸣一样被炮轰出去, 那岂不是很丢人?
毕竟不是每个门派都有一个杀神镇守…
于是有些不甚光明磊落,爱投机取巧的人, 就把目光放到呈书带来的,一直以来都甚少说话的少年身上。
一个长相甚怪异, 满口黄牙的黄衣阿伯仗着站位近,一个健步就窜到呈书身边来,拱拱手飞快问道:“上三重天各门派都是只派一人出战,为何呈书仙子带了两个人?”
面对这种阴阳怪气的质问, 呈书压根懒得回应, 慵懒地用手托住下巴, 双目失焦地望着说话人的方向,似游神一般。
很不礼貌,可她是第一,所以没人敢指责。
所以大家反而将目光放到说话的老伯身上,像是等着瞧这只狗要吐什么象牙一样。
周边围绕着如此灼人的目光,让黄衣老伯很是尴尬,自问自答地继续说:“如若潇湘派是两个人出战的,那本派是否也能对战这位小少年…”
——太不要脸了。
每个人包括呈书本人,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先不说黄衣老伯都几千岁了,看这模样,在修仙之前肯定也是在凡界沉浸数十年的那种,再说潍这副青涩少年的模样,是个人都下不去手啊…
弄了这么一出,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当事人还欢快得很,坐在木椅子上没有坐相,吊儿郎当地说:“好啊。”
说完就要往那结界石里走。
呈书没忍住,在潍经过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臂,以坐着的姿态仰头看他。从这个仰视的角度,他更像冯了,只是神色放松悠然,没有冯那股时常杞人忧天的沉稳。
明明两人什么话都没说,温馨从对视中溢出。
面对呈书担忧的眼神,潍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份关怀,一字一句又极其珍重地说:“没事。”
真的没事。
因为他找回他的眼睛了。
就在呈书赢了庄鸣拿下第一的时候,各门派通风报信的万千纸鹤如同仙女散花一般夺门而出。这一道道绚烂的银光,像耀眼瞩目的指引,总算把那双迷路到外太空的眼睛给找回来了。
一刹那,双眸似得到感应般一睁一闭,眼睛便再次回归本体了。
他趁周边人关注战绩,用庙堂柱的反光处照了照自己,直到憋得泪水横流,才将那深渊黑眼珠翻到眼后,让面上依旧维持普通少年的模样。
一老一少将手按在结界石上,顺应着灵力的感应分神出窍,进入到结界幻境内。如果在场人有修仙得道成神者,就会发现——潍的灵体,竟然比旁人到了不下一圈。
浑身发出晶亮蓝光,个中灵力充盈澎湃。
说来也奇怪,两人进来后结界背景依旧是纯白的,吸取了上次呈书的教训,老伯只觉得是少年没掏武器的原因,于是仰着脖子,半命令半要求地说:“小子,既然打,那就好好打,拿出你的武器吧。”
“我没有武器。”
潍讲话的时候面上表情总是非笑似笑的。和庄鸣那虚伪做作的交际笑容相比,他的表情像是发自真心的快乐,就像纯洁少年心向自由一般。
长那么好看,说的话却能气死个人。
“对上你也不用武器了,尽管放马过来吧。”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又看向呈书这稳坐如山的态度,一时间拿不准这少年是狂妄自大,还是真的有真材实料。毕竟这老伯相貌虽丑,却是稳坐万派榜前三的,实力不容小觑。
“哼,狂妄小儿,今天就让我为师为父,教你做人!”
老伯年纪大阅历深,还从来没被如此黄毛小子无视过,当即像被激怒般冷哼一声,掏出自己的独门法宝就要往前冲。
因为两人站位的原因,结界石外的大家只能看到正面攻势强劲的黄衣老伯,还有少年那纹丝不动的优雅背影——一身漂亮的狐毛领白衣,衣决向下近乎拖地,几乎和纯白背景融合在一起,一头青丝也莫名无风飘扬,很是有意境。
紧接着,他便动了起来——顺着黄伯的攻击,一步接着一步地往后走,像是躲避却又不慌乱。
从黄衣老伯的角度,只能看到这少年像是变了个模样,双唇不正常的猩红,瞳仁瞬间漆黑无光,还有那不和时宜的笑容,均让他颤悚,犹豫是否要继续往前。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服。
老伯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所有的忐忑不安,将所有灵力汇聚在这一击,朝潍攻去,出乎意料的,潍并没有任何反应,他这一拳顺滑又强劲地将少年打飞出去。
潍倒地,化为一滩血水,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赢了?”老伯不可置信地收回拳头,像是做梦一样揉揉双眼,“我赢了!我是万派第一了!”
他感觉自己已激动得面色潮红,心跳加速,如果此时有镜子在自己面前,肯定是双目充血热泪盈眶的模样。
而结界石外的众人,都疑惑地面面相觑,不知黄衣老伯在做什么,怎么突然停下了攻击,激动得大喊大叫。
原来从他们的视角里看,只能看到老伯攻击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双目涣散,行动柔软无力像是在梦游。下一秒,他就不知因为何故大喊大叫起来,激动得难以自我。
“对战者神魂受伤,退出对战。”
结界石讲这话的时候,不含一丝感情,冷漠如冰,可传至人群中,却引起了一阵难以言说地浪潮。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