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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2 / 2)

“琼枝,看看我。”

第50章 民国深闺成物理学家

直播间之所以突然关闭, 其实是呈书故意而为之的。

无论是在欢乐中乍现的悲恸欲绝还是即将重逢前的迷茫无措…这千百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不想给别人看到了。

于是她强制地断开系统的链接, 放任自己沉浸在这深沉复杂的感情里。

战争过后,迎来无数人的回国。

季名望从飞机上下来,第一时间就冲到附近的电台站,掏了半天才掏出尚能使用的货币,要求接线员把电话转接到处于云贵地区的中央实验室里。

电话嘟嘟地响, 他的心也砰砰直跳, 十分不安。

当年战争还没开始前,季父早早就收到了内部情报, 偷偷安排家族往瑞士迁移,还警告家人不准往外透露风声。可临走前的那天晚上, 季名望还是违背父亲的命令,偷偷摸到乐彼餐厅, 问呈书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可呈书的回答却是:“当年冯也是这样问我的。”

那个大家都故意不去谈的名字就这么突兀地跳了出来, 再配上呈书那一脸假装冷静实际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神色, 是个傻子都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瑞士是中立国,离德国近, 说不定冯他…“

说到这,季名望也说不下去了——哪怕是他这种处于千百公里外的门外汉, 都知道德国的局势有多紧张,多少人因为反对法西斯而因此丧命,更何况冯还是隶属雷德潍家族,这个前政府最大的簇拥者呢?

最后, 千言万语, 只化作一句:“世界会变好的。”

第二天早晨, 季家就空了。所有人都在逃,所有昂贵的飞机票都被抢购干净了,可所有离去的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离开就是足足数年都未能回来。

更让季名望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一语成谶了。

三个月后,当他在狭小的轮船上下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就在码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被所有人都以为死去的雷德潍.冯。

此时的瑞士正在各大交火的大国中苟延残喘,虽然比起中德来说安全,却又不是那么的安全。街上人人都端着冷漠的神色,低头快走,整条道路,或者说是整个国家都像自带了一层浓厚灰色的哀伤滤镜一样。

季父年纪大了,学不懂外语,更何况瑞士是四门语言并用的地方,他想要买一份报纸,却只能对着冷漠的异国脸孔比手画脚,哑口无言。

于是,留学过的季名望便承担起全家的希望。

他刚准备上前,还没来得及同报贩交涉,身边就传来了一句标准的德语,解围般地说:“给这位中国绅士一份报纸,谢谢。”

季名望顺着声源处望过去,从他这个高度,第一眼看到的是说话人脖子上的一圈红,再往上看,就是雷德潍.冯似笑非笑的混血脸孔。

这突如其然的视觉冲击让他一下愣在了原地,说话人却又开口了,吐出一句标准的中文,说:“好久不见。”

第二句就是:“呈书顺利回到中国了吗?”

季名望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他甚至有种自己在看小说的感觉——冯就是小说的男主角,呈书就是小说的女主角,他们两个因为战火被迫分离,彼此思念,但又迟早会在一个名为大结局的时间点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原来,雷德潍回国的那一天,果不其然地遭受到了全德意志人民的言论炮轰。当时正是全民鼓吹新政府的时候,每个人都哭着喊着,要将冯处以绞刑。

但冯的家族和他过往的荣誉也不是纸造的。

冯不仅是德国外交官,还是旧政府传承下来的国防军上校。这支由贵族组建,团体荣誉感极强的军队,绝不允许新上台的总理拿自家军官开刀。

于是,关于冯的去留,就成了旧军队和新政府之间的拉锯战。碰巧世界大战一触即发,新政府手里只有底层贫民自发组建的军队,不堪一击。

在这前后夹击的环境里,傲慢自大的旧政府也意识到——想要巩固政权,得先稳住国防军;想要稳住国防军,就得对雷德潍.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底层贫民的反弹?

那就随便找个替代品处以绞刑吧。

于是假的冯死了,真的冯却飘洋过海来到了瑞士。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电话总算拨通了。季名望双手紧紧地握住话筒,着急地问:“这里是北城季家,想要找呈书,呈博士。”

电话声中吱吱混杂着电流声,听得让人心烦意乱。隔了好半天,话筒才传出人声,说:“呈博士她去香港了!”

原本还兴奋地想把冯还活着的消息带给呈书的季名望愣了一下,随后又迅速反应过来——是的了,冯那么爱呈书,又怎么会不千方百计跟她联系呢?

反而是他这个路人甲,太过激动了。

想到这,季名望连连道谢,挂掉了电话,满足地离开了电报站。

他站在门口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机场,平地上源源不断有归国的飞机落下,停靠,紧接着就是一群人兴高采烈地下来。

他突然有点好奇:所有人都在回国,只有呈书是出去的,她的心情会如何呢?

*

呈书自然是忐忑的。

她郑重地将冯写来的书信叠放在一起,和自己仅有的几件好看衣服放进行李箱中,想着,等到了香港,见到了冯再好好看看。

她计划得很好,可这飞机路途实在太漫长,再加上她心神不宁睡不着,还是忍不住将最后一封书信,也就是日期离得最近的信件打开,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呈书,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到香港半年了。

曾经的我想过要组织一场偌大的婚礼,邀请中德两国的高管参加;我们的结婚照要刊登在两国的大报首页,接受万民赞美;婚后再一起去美国度假,再不济也是英国…我统统都计划好了,却又统统都没能实现。

说不可惜那是假的,但欣慰的是我们都还活着。

船上的誓言还作数。我本想开一家小诊所,后来发现我虽然从军多年学了些医学手艺,却没有那好脾气应对客人,思来想去这个诊所可能还缺一个温柔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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