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阳落山,易宇来到公仪无影的书房里,低唤一声:“主上。”
无人应答,他上前两步,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后看似闭目养神支着额头,其实若有所思的公仪无影,道:“太子殿下撤离了千秋赌坊,并遣走了周围的百姓。”
公仪无影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似乎更重地闭上了眼睛。
易宇:“……”战王府占地甚广,府内人手亦足,天宸宸王是战王夫婿,所以从天宸来的贵客都是秉承上意,一应安排在战王府。主上自然不是心不在焉,而这般心事重重又无精打采的样子……是重演了吗?——离开逍遥茶楼后,主上也是这般神情,禁令继续当成禁令。
他微微肃正身体,刚要继续说,却见公仪无影抬了头。
“太子是不是来了?”
易宇抽了抽嘴角,“没有,殿下不见了。”
公仪无影微微凝眉,“不见?没来战王府,自然是回宫。”
她神情不悦,音质却懒淡:“本王将你等留在赌坊,自然是配合太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太子撂挑子跑人,难不成连你等也认为不忍直视,须得草草收场?”
易宇赶紧单膝跪下,道:“主上误会了,便是连皇上也在四处寻找。”
公仪无影这才疑惑地“嗯?”了一声。
易宇道:“太子爷曾回宫一趟,却竟将皇后娘娘请出了皇宫,皇上为此好像十分震怒,连下三次口谕传唤太子……然后,太子爷就不知道去哪了。”
公仪无影恍然,无争自然是知他皇姐的用意,却三下五除二就撂了挑子,自不敢立刻回到战王府,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母后身上。母后是谁?那是父皇不能冒犯的心尖,这天宸两个王爷的乱账,无争真敢……这还不想法溜?
一个打算不依不饶,一个似乎有恃无恐,看情形,无争应该也是病急乱投医,母后能保证的只是不发生太大的事情。
她示意易宇起身,心中有了一个念头。
而这个念头方一跑出来,公仪无影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个念头不像是战王府的主人该有的,可她此刻必须用这种不正常的方法去了解该了解的。
赌坊里就那么短的一会时间,自己心念的转变,不说别人,就连自己都心下有疑,辰哥眼里,自更是瞬间判若两人。
辰哥不是很讲理的人,而且这也不是道理讲得通的。
……
……
绘曲阁,这是战王府为巫晋月安排的院子。
公仪无影手一顿,从桌案上拿起一个看似特别的匣子,匣内空空如也,而特殊之处是匣底凹凸不平,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尖嘴长耳的“狐狸”。
她微微凝眉,视线便落在那只狐狸上,思绪不由自主地展开。
当时自己清醒异常,浮现在脑海里的层次分明,而心绪波澜起伏……
那情蛊不是糊弄人的,辰哥自有耿耿于怀的理由。而本王坦坦荡荡,这里头定然是还有什么文章。
她正出神间,忽听一道淡淡的声音:“本王要沐浴更衣。”
公仪无影赶紧将东西放置原处,准备走出房间,毕竟,她已恭候多时。
却似乎听到侍从难以置信的声音:“晋王,您身上的血……”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