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晋月随之散一口气,“太子在察询战王部下时,真正体会到铁一般的军规,无懈可击的纪律,巫晋月身上的大法自修炼起再无法脱离,却断不会将这手段用在这柳蓝大地上。陈庆锋已经转述了王妃的意思,巫晋月欠王妃一个要求,可这件事却不能答应。”
她眼里的担心,是不能容忍在这片土地上犯下的大忌。
公仪无影蓦地偏开眼去,他的回答好像让她轻松了很多,“可这消息的透露得却是神鬼不知。”
“如果这些官员都是执行上峰的命令,他们最上面的那个命令会不会是让他们直接将大部分合格作品送到指定地点?”
公仪无影笑,“最上面的人……”
她突然停住了话语。
巫晋月接着道:“假如没有我,战王早就应该想到了。”
他语气浅淡,心里却在深思。
当年我在她脑子里形成的阴影竟无时无刻不在干扰她的思绪,连无争太子都怀疑龙爷是他们的父皇,可她却将所有的揣测集中在我这里。
“王妃就算有抓捕龙爷之心,却一直交给官府,而这官府……龙爷闻风而逃,岂不是轻而易举?”
辰哥那般模样,我怎么好以战王府之力亲自行动?公仪无影脸色微微一白,“龙爷竟是我父皇派的人。”
“龙爷就是王妃的父皇,陛下易容而来,本是不想干涉战王的决定。”巫晋月缓缓一笑,“可知女莫若父,陛下又怎会看不出来?其实不是太子有了相争之意,而是战王动了禅让之心。战王女儿之身不能为因,已然远嫁亦不能成由,金銮殿上假戏真作,再折腾也不能违了圣意民心。”
上官子然神色了然,表面嚣张,实则深邃清畅,那隐隐的气势,分明就是君临天下,战王和太子原都是有遗传的。
晨光照在这一片秋意的庭院之中,一株株新菊在丛中愈发张扬。
树下,她眉如水黛,眼似秋波,清灵明澈之中带了一丝再也挥之不去的情绪,仿佛从灵魂深处透出了情亦无奈。
一边是柳蓝的圣意民心,一边是辰哥的真情实意。
无争私下挑战辰哥,可他如何是辰哥的对手?何况辰哥数度经历天启阵。
天启阵中结局已定,想辰哥在她耳边轻语:“再大的不甘与不舍,都不及影儿你心系之万一。”
他曾将挑战天启阵视作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却为了……愿将天启阵中的失败视为儿戏。
如今,他接受结果不再犹豫,却不知,他的影儿对于那个结果早已变得不再愿意。
未挽的长发发尾处一根丝帛锦带松松的束着,偶有几缕滑下,在微风中轻轻拂动,随意却飘不开去,她像故意岔开话题:“最不好过的怕是无争了,在天启阵里全力以赴之后,他如何去迎面那个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吹毛求疵的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