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萄看舒澄澄站不稳,但碰都不想碰她,屈起膝盖顶住她的腿,逼她听自己说,“八年前你帮了我,我感激你,后来你消失了,我找过你,担心过你。现在我们各有工作,各有前途,我是想利用千秋不错,可我没想害你们千秋,我还想等事办成,悄悄帮你们借这个机会涨个水位,结果呢?我在公司说话不方便,你他妈的是活不到下班?你用我的时候叫我姐姐,不用我的时候就要毁了我?”
舒澄澄脑子里嗡嗡的。帮过她的人不少,哪怕是借她个火,那些人百分之一百都大张旗鼓索取回报、索取她感激赔笑,从来没人在背后悄悄帮她。害人和被人害的事也都见多了,她习惯了你死我活,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咏萄把画布扔到她怀里,舒澄澄不要,咏萄死死掐住舒澄澄的手腕往她手里塞,“你记住,你和你爸都是一个批次的人渣,认识你们,迟早都会倒霉。最倒霉的就是你妈,死了都不安生,我要是你,就把你妈的骨灰放进庙里超超度,你说呢?”
好像有几百年没人提过陈傲之了,更别提陈傲之的骨灰。陈傲之的葬礼是办了,但骨灰盒子一直藏在苏镇的家里,因为舒澄澄一直满肚子自私,好像把骨灰盒留下,家里就还有陈傲之。当年她被秦韫打电话追问骨灰的下落,那时咏萄就在客厅,原来她全听见了。
她脑子一炸,条件反射地把咏萄推开,无意识中力气大得惊人,咏萄后背重重撞上电梯墙,疼得捂着后腰蹲下去。
老刘追了下来,皱眉隔开两个人,护住咏萄,“舒澄澄,别动手。”
咏萄不知道磕到了哪块骨头,还没站起来,疼得满头是汗。
舒澄澄乍着手在原地愣了半天,使劲掐了一下发紧的喉咙,想问问咏萄碰到了哪,刚弯下腰,咏萄突然抓住她的裙角,“刘大渝他要不是给你卖命,也不会累出心脏病,你就是个煞星。他辞职也好,你想让他回去?我不同意,没门,你做梦吧。”
舒澄澄也不在乎老刘回不回了,咏萄满脸的蔑视嘲讽,把她戳成一只筛子。
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老刘一边打电话给医院,一边把伞递给舒澄澄,顺势把她轻轻一推,“你走吧。”
真不错,人人都有家。
雨越下越大,风也大,舒澄澄抱着画布撑着伞,边走边给律师打电话,“怎么往牢里送东西?”
律师很幽默,“游戏机和ipad都不行哦,你要送什么?”
“颜料,”舒澄澄哑声说,“没什么,就是点颜料。送完这个我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