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为自己说话,肖尧又来了精神。他抓住母亲的一只手,一边摇晃,一边哀求道:
“妈,你理解儿子没用啊,老爸不讲理,他可不会轻易饶了我,我中午都不敢去吃饭了。”
“尽瞎说,你爸不是不讲理,他是认死理。你就在这呆着,我去和唐嫂说说,兴许事情还有转机。”
肖尧想直接说他不要什么转机,只要父亲不打他就成,可看着母亲走远,他也没有开口。
接下来的两天,肖尧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更不敢按时吃饭,都是躲在一边在看到父亲离开小食堂后,他才偷偷跑去胡乱吃几口完事。
肖母也知道肖尧在躲着父亲,她也不愿肖尧直面和他爸怼上。所以肖尧不来一起吃饭,她还帮着肖尧说话。肖尧刻意躲着,这一点肖父怎能不知?
他也不再追究,打也打过多次,骂也骂了不少,就是和儿子怼上,有他母亲在场,自己也做不了什么。毕竟孩子知道怕了,也算是给了他一点安慰。
这天晚饭后,肖五找到肖尧,对他说今晚隔壁电影院放电影。肖五知道肖尧同学贺席林在协管电影院,他来找肖尧的意思,就是想让肖尧去搞不花钱的票。
“我说小五爷,你有意思吗?几毛钱的票,你都舍不得花。我卖不了这个脸,要看自己买票去。”
“一分贰分留着结婚,三毛五毛留着防老。这一点你都不懂?要是大家都花钱看,我保证不来找你。不花钱能看到电影,也是一种吹牛资本,人家没有直接关系,找人拐个弯都行,难道你不行?”
在各个行业有熟人,办事托关系走后门,这也是当时和现在都比较流行的风尚。什么:酒杯一端,政策就宽;什么:碗口大的公章,不如一个老乡;都是走后门的习惯用语。
“行行行,我服了你了。没干采购,没见你嘴皮这么溜啊,这才干了多久,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不就两张票吗?要不到我花钱买了请你。”
“肖尧,你记好了,我就是再穷,几毛钱的票还买得起。你要花钱买就算了,我找别人去搞。我还就不信了,除了你,我搞不到免费票。”
肖尧觉得为了两张几毛钱的票找人不划算,肖五是为了面子,为了吹牛资本。肖尧不愿找贺席林,是因为他自从逃跑回来后,就见过他一次。
他被自己的心理枷锁困住,不愿过多和老同学来往。他更不愿为了区区小事,低三下四去求人。可他现在被肖五这么激将,只好带着他一起去找贺席林。
虽说电影要到晚上开演,但此时在电影院的大门外,已经站了不少人。天色还是大亮,也没有到检票时间,进入电影院的小门开着,看电影的人可以自由进出。
肖尧带着肖五从小门进去,走到通往内院的侧门。侧门是安全通道,大门全开,台阶上站了不少小青年,面对内院站在那闲聊。
肖尧从他们身后走过,挤出人缝,刚下到最后一个台阶,他的头上被人拍了一巴掌。肖尧回头看向站在高处的一帮人,眼里放出怒火。
“谁打的?小爷的头是你们随便打的吗?站出来!”
肖五跟在后面,他当时只顾注意脚下台阶,也没看到是谁动的手,他也在人群中寻找。
“二子,算了吧,他们都是我朋友,谁打也是打着玩,没谁真的打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
说话的人是肖尧同村的孟浪,他从人群后面挤过来,好心的劝慰起来。前面说过,肖尧为了他,在年前和人打过仗,他的母亲是肖尧的姑奶。
“小表叔,你的面子我肯定给,但我必须要搞清是谁打的。有种的给我站出来,有我小表叔在这,我保证不找你麻烦。”
虽然眼前的人肖尧一个也不认识,但他说这么说,也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因为他不敢确定拍他头的人,会不会又是叔叔或者爷爷辈的,那他被打了也是白打。
“是我打的,你又能怎样?不就拍你一下头吗?这也要有种没种?”
说话的人就站在肖尧面前,他双手抱胸,站在高出肖尧位置一阶的台阶上,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一阵酒气,直喷肖尧面门。
“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肖五一看搭话的人,立即上前把肖尧扯了一下,把他和说话之人拉开一段距离,在他耳边说道:
“我认识他,他姓范,叫范建保,就是他前段时间把你小舅的头给打烂了,到现在还没长好。”
“哦,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小舅为啥老是剃光头,原来是他的杰作。他和我们肖家沾亲吗?辈分大不大?”
肖尧不在乎他是不是把小舅头打烂的人,他在乎的是范建保和肖家的关系。
“我没听说他和我们一宗谁家有亲戚关系,即便有也是扯藤拉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