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小心谨慎的喝完酒,眼睛就没离开过父亲的脸。何会计见肖尧太拘谨,连忙说道:
“二子,你今天做得对。厂长说了,对于无理取闹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是长辈还是晚辈,敢来厂里闹事,一概不要客气。否则的话,谁都来胡搅蛮缠,厂里还能有安稳日子吗?”
闻言,肖尧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恭敬的陪着几位叔叔大喝特喝起来。肖母见肖父今天对儿子格外开恩,也打心眼里高兴,从不喝酒的肖母,也斟了半杯酒应景。
这一顿酒,肖尧虽然没敢多喝,但这也是他在父亲面前喝酒最愉快的一次,就算是过年,也没有今天这么痛快。从这餐酒里,肖尧明白了一个道理。
父亲不是一直看不惯他,而是他在外做的事,父亲不知内情。只要他做的合理,不去随便欺负别人,但别人想欺负他的儿子,也是不行的,不管你是谁,即便老长辈也不行。
要知道,肖尧长这么大了,虽说在外打架无数次,但在父亲面前动手打人,这还是第一次。而且打的还是家族内一个叔叔辈的人,这也是他一直心里不安的根源。
当晚,小老舅亲自来邀请肖尧去参加范建保请客,肖尧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瓜葛,借故中午酒喝多了不愿去。小老舅见他坚辞不去,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悻悻离去。
一晃又是几天,这些天肖尧给自己找了事做,他从修理的哪里拿来一套工具,把自己的手表拆了装,装了拆,越装多余的零件越多,从多出一个小弹簧,到又多出两个小卡片没地方装,反正手表就是弄不转了。
他一时任性,非要自己把手表弄转不可,连续几天下来,手表虽没弄转,可他拆装的手法却练习得十分老练。这天饭后,他同样回到房间捣鼓手表,肖五急吼吼的跑来说道:
“肖尧,你对象来了,来压切面呢,你快过去看看。”
“对象?哪个对象?”
肖尧满脑子还在捉摸一堆细碎的手表零件,问话的时候,也没抬头。肖尧满不在乎的问话,把肖五弄的白眼直翻,他一把夺过肖尧手里的工具仍在桌上,没好气的说道:
“还能是哪个?不就是小唐妈给你介绍的吗。同名不同人还弄假成真,不过,人确实还挺不错的。”
闻言,肖尧急忙起身,那天肖尧一直没机会细看,他也觉得有必要去把自己未来的媳妇好好看一眼,别路上遇到了还不认识,那就闹笑话了。
肖尧和肖五刚到面粉车间的小门外,就看到屋子里一个女孩,双手搬起一个竹篾的稻箩,正要把里面的麦子倒进机斗,肖尧赶忙上前阻止。
“你放下,我来。”
正欲抱起稻箩的小翠,好像被肖尧的话给惊了一下,她有点惶恐的直起腰,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那双深刻在肖尧记忆里清澈干净的大眼,露出一些恐慌,甚至给肖尧的感觉是害怕。
因为是挑担过来热的缘故,她那原本遮住眉毛的刘海,被汗水沾在额头上,长长的柳叶眉,弯着优美的弧度,保护着下方一双大大的眼睛。乌黑的直发,束成一个一尺多长的马尾,自然的搭在背上。
标准的鸭蛋脸,线条弧度柔润而流畅,整体轮廓清晰均匀。 额头宽窄适中,与下半部平衡搭配很均匀,圆弧形的下巴,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细滑的皮肤,白净里透着热红。
小翠的脸型,搭配上她细腰丰胸,和那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不妖不媚,是一个很标准的东方美女。
“难怪母亲回来那么夸她,她不但长相上不比小玲差,身材比弱小的小玲还要受看。”
肖尧在心里嘀咕,忘情的多看了一会,把自己的职责都给丢在脑后。
看到肖尧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小翠被吓得又往后退了两步,给肖尧的感觉是她几乎要夺路而逃了。可就是她又后退这两步,加上她那清澈透人的惊怕目光,让肖尧心里产生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活都不晓得干了。”
肖五不满的嘀咕着,伸手把稻箩抱起来,将里面的麦子倒进机斗。
“你爱干不干,没谁让你做。你去把小王找到,让他把车开过来,一会送她回去。”
“你?你这样做不好吧?你怕她累着,想送她回去,你帮她挑回去不就得了。这么点远还要用车送,亏你想得出。”
肖五确实被肖尧想到一出是一出给打败了。从这到去往省城的长途汽车站,也不过三里多地,小翠家处在中间,撑死两里地,有必要派车吗?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的牢骚?好朋友帮这点忙都推三阻四的,你好意思吗?”
“谁跟你是好朋友,我是你爷……呜呜。”
压面机马达声音很大,肖尧和肖五都是咬着耳朵说话,这时,肖五被肖尧把他划定在好朋友范围给说急眼了,他大声抗议起来,可他后面还有一个“爷”字没说出口,就被肖尧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