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戎把糖塞进她嘴里,糖纸捏在手里,没有随便乱丢。
“大人总教我们要说话算话,你又说他们会忘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总爱训别人,大人真虚伪。”
苏海棠也剥了一颗糖喂给他,比出手指嘘一声。
“记得皇帝的新衣那个故事吗?很多事情不能说穿的,会让很多人丢脸。大人也不是故意的,多多海涵啦。”
许从戎一本正经地点头。
“我懂的,阿喵说过,不能严以待人,宽以律己,太欠揍。我不想惹人嫌。”
苏海棠整整他过大的**帽,给他擤擤鼻涕,连手绢一并送他。
“你爸又给你念故事了?你记得很对。做人心胸要宽广,斤斤计较活得太累。”
许从戎捏着花手绢,眼睛里闪过没有隐藏好的孺慕。
“嗯,阿汪说了,人的心只有拳头这么一点点大,假如装的烦恼多了,快乐的事情就进不来了。要学会忘记不愉快的事。”
苏海棠看着这样懂事的小孩子,心又软起来,牵着他的手慢慢回去。“你来找你小姨?”
“不是。”小孩子抓紧她的手指,脸上浮现出一抹真正的笑,没说他其实是来找她。
“小姨只有去见我爸,还有年伯伯路伯伯他们,才会抱着我不松手。”
“小姨不喜欢我了。以前她还会对着我笑,现在她只会抱着我,对着别人哭。她说我和爸爸害了妈妈。”
小孩子声音低落下去,垂着头无精打采。
苏海棠手心又开始痒痒,很想打醒做事糊涂的彭芯。
“许从戎!”
苏海棠蹲下来,喊小孩子的名字,正视他的眼睛。
“你妈妈一直生病,病得很严重,她是在医院生病去世的,跟你没关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