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抓过那个粗鲁大汉,将他按在桌上,反扣住他的手臂,疼得他嗷嗷直叫,“啊呦,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你让我们办什么,你尽管说。”
唐七从腰间抽出一袋银子,丢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声响,“这个你们先拿着,事成后另有交代。”
一见银子众人就忘记了反抗和挣扎,唐七也顺势松开了那大汉。
“啊呦,有银子,有银子不早说。只要有银子,您就是我们亲爹。”粗鲁大汉瞬间就笑了起来,一边拿过银子抖了抖,一边慷慨道,“说吧,要我们干什么?”
唐七撇了他们一眼,视线落向山下,“我要你们去抢一批货。”
不过几天光景,原本就在衰落的谢府几乎一瞬间就寂寥了。就连里面的人声都变小了,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华丽的空壳子。
“夫人……”里屋里,有老仆人缓缓走进来。
谢老夫人支着额头,眼眶还有些湿润,短短几天里,她又苍老了许多。
见老仆人进来,谢老夫人抬起头,声音沙哑的问,“都遣得怎么样了?”
老仆人站到夫人的身旁,轻声回话,“屋里的丫头婆子下人们该遣的都遣了,银子也足足的发了。他们大都在我们谢家辛劳许久,如此安顿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我们谢家……”老夫人一张口,又被哽咽住了。她嫁到谢家几十年,什么风光没见过,偏偏没落的时候也给她遇上了,还是这般的凄苦,“上对得起天皇大地,下对得起苍生蝼蚁,只是可怜我们家的孩子,谁又肯来救救她们了?”
老仆人看着也红了眼,“夫人,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婆姨……”
谢老夫人摇了摇头,无奈低语,“一个也不愿啊。”
老仆人看终于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平日来往素是教好,见了孩子们一个劲的夸,现在……怎么舍得冷眼旁观。”
那些孩子们虽不是她这个老仆亲生的,却是这个老仆亲眼看着长大的,如今家道中落,她们又没做错什么,怎么忍心见她们受尽屈辱。
“谁会冒着连带之罪,收留一个平素夸过的孩子……”老夫人擦了擦眼泪,良好的教养是她说不出责备的话,只是连连叹息,“不怪她们。”
这边眼泪还未擦干,那边就有人惊叫起,“不好了,不好了,小珊小姐上吊了。”
“什么……”摆在手边的茶杯落地,谢老夫人颤抖着站起,“快,快扶我去看看。啊呦,我的姑娘啊,我的孩子……”
后方的一间小院,是谢小姐珊珊的屋子,刚刚通报的丫头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不算大的里屋里,众人哭泣着围在一个少女的身旁。半躺在床上的女子昏昏沉沉,脖颈上还有一道又红又长的印迹。
“珊珊啊,我的傻孩子,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去上吊了。”谢老夫人在老仆的搀扶下哭着走进屋内,众人纷纷为老夫人让道,走到身边时还礼貌的去搀扶一番。
老夫人坐在床榻上,紧紧握着珊珊的手,悲痛到疾首时,还忍不住轻轻拍打。
“姨母莫要瞒我……”珊珊已泣不成声,努力喘了口气才缓缓道,“我们谢家已倒,只等着别人给我们按个罪名好拆了门楣。我们这些女孩子,无处可去……若不一死,难不成让人卖到艺馆糟蹋去……”
珊珊周围还站着几位尚不知情的未嫁女子,如此听得珊珊一席话,顿时哭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