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没出林露苑,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也是啊,之前还尤为得宠的女子,在男人带回新的神秘女子后,转眼就失宠了。甚至还被禁足在林露苑内,要知道她才不过新婚几日而已,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哦。
文锦从一排排异样的眼神中路过,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目盲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起码对于无从避开的事,不用强迫自己假装看不见。
文锦先是去了厨房,然后从厨房了端了汤药到舒望苑。
舒望苑里的女子规矩很大,没有特别允许是决定不能进入的,里面会有专人服侍。更重要的是,就算建康府里的下人有幸进去办事,也觉不会见到里面正得宠的女人。
就连太守夫人要进去,也得在院外乖乖的等通告。
然而她并没有露出不愤怒或不耐烦的神情,反而耐心的站在门口等待,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尽是寒冷透骨的悲凉。
“我去了厨房,看到里面的人给你熬好了安胎药,顺道就端过来了。”文锦站在屋子的门口,端着汤药和屋里的人说话。
她身上的香粉味随风飘入屋内,芬芳怡人。
此时头发还披散着的天锦真正用早膳,朱瑾站在不远处,犹如天锦的眼睛,无声的注视着四下的一切。
“姐姐进来坐吧。”天锦放下了汤匙,平静的坐在晨曦中,周身散发着温和的光晕,宛如画中仙。
文锦走进屋内,将汤药缓缓放下,并端到妹妹面前,“昨日我太激动了,我只是……”
歉意的话说到嘴边欲言又止,也许因为某些复杂的因素骄傲、倔强或悲伤,总之后面的话她有些难以开口。
在从前未亡国的美好日子里,尽管天锦在军营里立功无数,但在宫闱深处,优雅高洁的文锦也从未向她低过头,甚至没有夸赞过她。
这番放下身段的前来,用如此低浅的语气和天锦说话,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
“没关系,我都明白。”天锦没有硬等着要她将话说话,姐姐的那点心气她还是了解的。
短暂的沉默后,文锦又慢悠悠的开口,担忧道,“眼睛好不了了吗?”
“大夫都说生了孩子后再治。”
两人一问一答,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反而没什么可聊的了。
这大概就是形同陌路吧。
“哦。”文锦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安胎药趁热喝吧。”
天锦抬起手,朱瑾连忙走过去将药碗放入她的手中,然后慢慢喝完。
文锦就坐在妹妹的对面,眼里波光闪动,无声的注视着她静静的将安胎药一口不剩的喝掉。而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袖内的手指紧紧握着。
被喝空的药碗被放回原处,此时有是一阵无言的尴尬。
最终,文锦动了动身子,低声道,“不打扰你休息了。”
“姐姐。”
就在文锦起身的时候,天锦忽然唤住了她,“我已经失去熙宝妹妹,还有众多的亲人。你现在是唯一在我身边的人,我不想再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