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有点尴尬,自言自语道,“你说我闲的没事给她们讲猪八戒的故事干什么呢?”
关于伟人还是恶魔的问题,杨怀仁想想觉得很好笑,他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什么伟人。
实际上他做过的很多事,的确算得上是好事,不过他做过的另外一些事,确实和恶魔没有什么分别。
好与坏,在人类社会中其实没有什么分明的界限,即便人类文明的发展有了律法和道德的标准,也是说不清的。
好比后世的一个案子,一个年轻人看不过母亲受到恶人的凌辱,结果动刀把恶人给捅死了几个。
在不同的道德和法律标准里,这件事就有不同的断定。
单看故意杀人,那肯定是不对的,而且很恶劣,但联系到他杀人的目的,似乎又很值得同情,反倒那些可恨的恶人被大众觉得死有余辜。
古代的律法和道德体系里,便有很多后世所不能理解的标准,比如子为父隐,下为上隠,是合乎道德和法律的。
主人犯了罪,儿子、妻子或者奴婢有义务帮他隐瞒,而且这样做是无罪的。
但如果儿子、妻妾和奴仆指证了主人的罪过,反倒不为社会所接受,所谓的大义灭亲,死自上而下才说的通,反过来,就是罪孽了。
由此可见,伟大或者残暴,在不同的道德体系之下,也有不同的界限。
武德军出征交趾,也是死了不少人的,可在宋人的眼里,这不是罪过,而是功劳。
只是在杨怀仁的思想里,是生命如草芥,他还做不到,总是有心理负担的。
从他陷害女真人,挑唆他们和契丹人作对,杨怀仁也知道这样做对女真人其实不公平,也一定害死了不少女真人。
可是他又不得不那么做,然后用牺牲一小部分人换取更多无辜生命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这种安慰有时候可行,有时候效果也没有那么好。
他的计划自然是势在必行,只是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也会偶尔难过,偶尔有负罪感。
所以说他做一个伟人显然不够资格,也不狠毒去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其实杨怀仁也从来没在乎过这些,人的一生已经很艰难了,何苦还要因为别人的看法和目光兀自忧郁呢?
还是过自己的小日子,做一个好儿子,一个好丈夫和一个好父亲来的简单,也愉快的多了。
二丫头头顶上的阴云总算散去了,雨也停了。
往回走的时候,杨怀仁本想好好安慰一下妹妹的,可是他发现二丫头女汉子的性格在雨过天晴之后便立即回来了。
没等杨怀仁关心的话说出口,二丫头倒是愣愣地先开口问道,“哥哥,听说你前几天被一个杭州城里的恶霸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