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听完萧老倌儿一番话,心中虽然不太舒服,但他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这种事,自古以来有之,到后世也存在。说到底,思想,是一个人的自由,在人员流动非常大的后世,很多汉人在国外的后代,同样面临这样的问题。
他们在不同的文化氛围中成长,虽然承认自己中华民族的个人身份,但不一定对中国的文化和国家有很高的认同感。
追根揭底,这些人并没有什么错,大宋要要让他们有认同感,必须自身要强大,国家和民族崛起了,强大了,才能增加所有国人和族人的认同感和自豪感。
萧老倌儿见杨怀仁面露愁容,以为他说错了什么话,赶忙劝慰道,“公爷,他们的事情,不是咱们现在要关注的重点。
这些辽国的汉人贵族虽然地位高,但实际上他们的家族更关注如何发财,如何保持家族在辽国的地位,而并不太关心,也没有力量去影响契丹皇位继承人是谁。
将来等咱们大宋收回燕云之地,他们自然会重新回到大宋的怀抱中来,大家毕竟是同根同源的同胞嘛。”
杨怀仁淡淡地笑了笑,“你说的对,咱们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关心。”
他忽然发现羊乐天这时趴在窗户边上,睁大了眼睛去辨认所有来到擂台前等着看热闹的人群。
杨怀仁知道他是想努力找出他的父亲来,也许因为这是一场厨艺比试的擂台赛,羊乐天又听说他的父亲在中京好像是个厨子,便觉得今天这样的厨艺界大事,他的父亲应该会来凑一凑热闹。
可惜他找了好久了,还是没有看到他父亲的身影,从天亮开始他就在这里看了,眼睛一直这么瞪着,都已经因为疲劳而变得发红了,他还是不肯罢休,神情紧张地不断观望着,好像期待着那一张记忆里熟悉的面孔突然之间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杨怀仁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样把眼睛熬坏了可麻烦了,为师已经专门派了人去帮你打听你父亲的下落,咱们要在中京呆一段日子的,你不必着急,相信一定会有他的消息的。”
羊乐天转过头来谢过了师父,揉了揉酸痛的双眼,口气里有点失望,“不知道我爹爹他会不会来参加今天这样的盛会,我找了好久,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也许,即便他已经来了,可惜我们多年未见,他的样子,我已经认不出来了……”
杨怀仁只好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悲观,他离你而去,也不过才十年的工夫,样子也许会变老,可大致的面容,应该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也许他来了,但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你一时还没有看到他而已,也许他还有事情要做,没空来看热闹呢?
你放心,师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父亲。但你要答应师父,不能再这么熬眼睛了,熬成了瞎子,可就再也看不到你爹爹了哦?”
羊乐天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来,“多谢师父,徒儿明白了。徒儿这就去帮师父准备工具。”
他又望了望窗外,这才转身下了楼,杨怀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难言的忧愁,不知觉里便也想起他的老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