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布兰多老师他……这几个月过得不太好。”
“是因为钢琴曲的关系吗?”
“是……”
“那看来挺抱歉啊……”
“有办法补全不……”
“我说我现在完全不知道后续的旋律,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全,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你信不……”
“我信。”
电话那头,王矜雪微微沉默,然后点点头。
“额?你信……”陆远一呆。
似乎觉得心里有些暖和感。
“我感觉到你有时候很孤独,虽然不知道你这种孤独来源于哪里,但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很累,其实,我们不用这么累的……一个人再有才华,也终归是需要精力去施展的。”
“其实还好……”
“你知道吗?那一天,我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你对所有人鞠躬以后,你的眼神之中似乎有种解脱感,似乎如释重负一样,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感觉你很累……也许,你其实并不喜欢钢琴,或者说你并不喜欢钢琴带给你的负担?”
“你懂的,如果我能装逼的话我肯定装一下……”
“嗯,我明白,还有半个月左右《大话西游》就可以杀青了吧?”
“差不多吧,现在已经是结尾了。”
“哦,结束以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王矜雪的电话很温柔。
她似乎听出了陆远声音之中的无可奈何。
挂点电话以后,擦了擦汗。
秋老虎的名头不是盖的。
午后的阳光散起一阵阵炽热。
远远看去,风沙伴随着一阵阵热浪从远处袭来。
对面的剧组里依旧正在有条不紊地拍摄着每个人的脸上充实而又奔头十足,顾淮在镜头前的犀利动作依旧是陆远永远都不敢想象的奢望,陆远毫无形象地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发,他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忧郁,依旧没有白富美过来包养小鲜肉的我……
嗯……
不对!
呸
我在想什么呢?
陆远摇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抛下,随后难得地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红兰”的价格越来越高了,从刚开始八块钱到十二块,然后现在竟然涨价到了十六块!
短短的一年时间,这“红兰”的价格竟然翻了两倍。
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老版的“红兰”完全换了一个包装壳,本来挺接地气的盒子现在瞬间带了点金黄与红色相间的颜色,同样味道完全变了。
抽两口以后,陆远特么越来越觉得这烟不对,然后终于拿出整包盯了好长时间。
他看到了南方卷烟厂这几个字。
他有些头痛了。
这南方卷烟厂怎么回事!
黑心资本家啊!
特么的,烟无缘无故涨价不说,味道反而越来越难抽了。
简直是说劣质烟也不为过。
曾经的老版烟竟然莫名其妙在市面上也完全买不到。
几个意思?
其他牌子的烟不涨价,就你们“红兰”涨价?
你南方卷烟厂牛逼?
尼玛!
贼鸡儿心黑啊。
事实上,自从今年的上半年开始,陆远发现这“红兰”公司就不太对。
陆远挺唏嘘。
曾经让陆远抽得死去活来,不来一根简直是没天理的信念竟然硬生生被日渐不对的味道给弄戒掉了。
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吧,大家都变了。
我也要好好转变一下了。
陆远将烟放进口袋,随后微微吐了口气。
在陆远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华夏钢琴协会会长的电话给陆远打来了。
电话里,刘建斌将国际上面的事情和陆远说了一遍,同时很认真地跟陆远说他的那几首残缺钢琴曲在国际钢琴界造成的影响是相当轰动的,所以他们希望陆远能够在这个时候稍微站出来,将这件事情稍微平息一下……
陆远在听完以后自然明白这件事的确确实实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他同样也想好好地将这个逼装完,但是……
他没办法装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陆远脑海中灵光突然一现!
他突然意识到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刘会长……”
“小陆,怎么说?”
“这样吧,给我三年时间?”
“三年时间?”
“嗯,跟国际的那些钢琴家说一下,三年时间,我会想办法补全的。”
“嗯!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哦……不对,刘会长……”
“啊?怎么了?”
“我觉得可能需要十年时间,毕竟创作这东西,你懂的,三年时间不一定能行……而且许许多多东西真心不容易,有些人终其一辈子就只能创作出这么一首曲子不是?十年时间,我觉得真心不长……不对,如果二十年的话那就更好了……”
“……”
电话那头,刘建斌突然心中有万千话想说,但一时间却突然啥说不出来。
这玩意是街边卖大白菜,还能讨价还价的吗?
“五年吧,上头的意思是最多五年时间……”
“成,五年就五年……”
挂完电话以后,陆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五年?
五年只是一个大致数字而已。
毕竟创作这东西,谁都没个准信吧?
有些人一年就整出一首钢琴名曲,而有些人一辈子都创作不出来。
我憋不出来,你还能把我关小黑屋里让我每天都琢磨着玩意不成?
而且五年时间过去……
搞不好又有什么新锐天才出来,到时候我算个鸡儿啊。
五年过后又五年,然后又……
这也很合理,很科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