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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6)(1 / 2)

一众大臣都跪了下来,丞相陆驿回答:回陛下话,即便将边境所有兵力都撤回来,也不会超过十五万大军。臣以为胜算不大,不如考虑与安军议和吧。

元坦面无表情:陆大人认为安军议和会提什么条件?割地赔款?

陆驿说:这个臣就不好说了,不放派使者先去刺探一下口风。

元坦闭上眼睛:那就去试探一下吧。

战争结束之后,裴凛之率领大军往回撤,驻扎在离长安百余里外的新丰县城,因为西戎境内实在过于严寒,伤兵需要防寒保暖,就得要借用当地百姓家中的火炕。

裴凛之自己左臂也骨折了,需要好好调养一下,短期内是无法打仗了,但也不能往回撤,否则这仗就白打了。

天气严寒,将士们便自己动手在城外修起了房子,垒起了土炕,来抵御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

裴凛之的胳膊上了夹板,用布条绑着,挂在脖子上,还不忘练功。

他刚单手舞完一套剑法,吉海便从院子外进来:师父,你都受伤了怎么还在练功。

裴凛之挽了一朵剑花,停下来:在屋里坐得冷,不如动一下,身上暖和。

是不是炭又不够了?我一会儿让人送来。吉海说,陛下来信了。

真的?快给我。裴凛之无比欢喜,赶紧将剑递给吉海,拿过他手里的信,他的捷报前两日才发走,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才到建业,没想到萧彧又写信来了。

吉海将剑入鞘,说:师父回屋去坐吧。我去给师父取炭。

裴凛之连忙制止他:别,不用给我拿炭。我屋里还有,白天不烧,省着点用,还有那么多伤员呢。

那师父再忍忍,我已经命弟兄们去砍柴烧炭了,等两日炭就够用了。吉海说。

好,尽量先让伤员用。裴凛之用受伤的左手拿着信封,右手将信封撕开,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信。

吉海刚想说他也是伤员,一名斥候在门外大声说:报!将军,我们抓到了三个人,他们自称为西戎使者。

裴凛之一愣:西戎使者?来做什么?

那斥候说:说是来议和的。

第176章 条件

班师回新丰之后, 裴凛之与将领们商讨军情,分析过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西戎可能会有什么对策,其中便提到了议和一项。

只是没想到这议和来得如此之快, 西戎是在试探麻痹他们, 还是虚得连再战一次的余力都没有了?

裴凛之问:人在哪儿?

斥候答:我们过来的路上遇上了王爷, 被王爷带走了。王爷让属下前来禀告将军一声,他稍晚点再过来找你。

裴凛之立即会意过来,萧繇是担心自己受伤的事被西戎方知道, 便颔首:我已知晓, 你先下去吧。

斥候答应着离开了。

吉海问:师父,我们要同西戎议和吗?

裴凛之说:先看看他们提的什么条件。

晚些时候, 萧繇过来了,裴凛之问:使者呢?

给送到驿站去了。萧繇进屋就忙跺脚,走到桌边, 将手伸向桌上一个小小的茶炉取暖, 你屋里怎么这冷, 怎么补烧个大点的火盆,没炭了吗?

裴凛之提起炉子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没烧,晚上再烧。

萧繇斜睨他:裴将军,我发现你跟皇兄越来越像了。

裴凛之听他这么说, 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此话怎讲?

我皇兄堂堂一个皇帝, 吃穿用度节俭得不行。你也跟我皇兄一样。萧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裴凛之笑笑:这不是条件艰苦么, 那么多弟兄都在挨冻呢。你跟西戎使者聊过了, 他们那边的目的是什么?

萧繇喝完一杯茶, 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还不是为了求和,说是愿意割地赔款。

裴凛之抬眉:割多少?

萧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以潼关为界,潼关以东归我们,分而治之。

裴凛之哈哈笑:那他们也未免太小瞧人了。让他们退到长城以北,否则免谈。

萧繇笑起来: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这就完全没有和谈的必要了,我去把那三个使者杀了。

不用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裴凛之抬手制止他,但现在也不能放回去,他们一路过来,军中的情况都看在眼里,为免他们回去禀告情况,先扣留起来,派人严加看管。

萧繇摇头:也就是你还遵守这劳什子邦交礼仪。要我说就该杀了,省却多少麻烦事。

裴凛之说:先看守起来吧。

马上就要到元旦,裴凛之没再下令攻打长安。乘胜追击当然是最好的,但上次那一仗伤亡有点大,将士们需要休整,养精蓄锐。待过完年,养好伤病,才能以充沛的精力与体力去打最难的一仗。

当然,这也给了西戎重新调集各路兵马的时间,如果西戎兵都集齐了,对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根据探子打探到的情报分析,西戎总兵力三十万左右,如今已经折损七万,西线的吐谷浑帮忙牵制了七万,各地边境约摸驻扎着五万兵力,长安附近能调动的兵力大约有十一万。

西戎面临生死存亡关头,边关的兵力多半都会调集回来,那就是十六万左右,甚至还可能会临时征兵。

安军包括伤员在内,总共不到十五万人,两军兵力上数量相当,西戎骑兵数量更多,接下来的仗异常难打。

裴凛之已经下令,让雍、梁两州刺史领兵前来增援。

下一次开战,他希望一劳永逸,毕竟拖下去,伤亡只会更惨重,希望薛钊他们能够赶得及。

除夕夜,建业。

太初宫内,萧彧坐在暖阁内,看阿平在九九消寒图上涂上一片红梅花瓣。

阿平涂完,将朱笔放下:爹爹,已经过完五九了。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呀?

萧彧回过神,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少年,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春暖花开的时候,也许就回来了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一仗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完。每每接到战报,他都无比揪心,战报上列出的伤亡数字,那些冰冷的数字后面,是成千上万条生命,也意味着成千上万家庭的心碎与绝望。

他讨厌战争,讨厌杀戮和死亡,但也知道,有些杀戮是无可避免的,他不去做,将来阿平也得去做,否则就等着别人来屠戮自己的同胞。以战止战,这是唯一的出路。

阿平说:要是我能快点长大就好了,就能帮爹爹和师父分忧解难了。

萧彧欣慰一笑: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好好长大,学好本领,这样才能替爹爹分忧。

嗯,我会努力的。爹爹,你陪我去放爆竹吧。阿平拉着萧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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