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无耻,成了我最不屑的小人,连我都唾弃我自己。
蒋哲远立在原地,一会哭一会笑,像个疯子,一个人独自舔噬伤口。
……
沈安诺手中的手机,隔了一会儿从掌心滑落,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而她并没有立刻去捡起来,而是任由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病态苍白的脸上,没有半丝的血色,憔悴跟悲伤交织着、一丝一缕地爬满了她整张曾经生机盎然的脸庞。
她死气沉沉地靠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溢出来。
她清楚,她所说的这番重话,是故意的,伤害了哲远,然而,她并不后悔。
她都自身难保了,不想再牺牲旁人了,尤其是她愧对内疚的哲远。
接下来的路,只能靠她一个人勇敢地往前行了,哪怕披荆斩棘,她也要义无反顾地闯上一闯。明天,就能见到念白了。
她下床去洗手间一趟,从镜子里无意间看到自己骇人的脸色,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不能用这样的脸色,见念白。
睡一觉,养精蓄锐。
她逼迫自己睡,足足过了一小时,迟来的睡意终于光临了。
靳韶琛忙完一切的时候,已经深夜。
她睡得很沉,他站在床前看了良久。
他的安诺,百看不厌。
病房里还有隔间,隔间里有张一米五的陪护床,但他并没有打算去睡。
他脱掉了大衣以及西装外套、褪下长裤,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病床并不大,她一个人睡,绰绰有余,再容下他,显得狭窄了。
他并不想离开她去睡另一张床,便拥着她将就地躺了下来,贴着她的身体,闻着她身上独有的芬芳馨香,清冽、恬淡、醉人。
这张床不舒服,床上用品也不是他所习惯的DC牌子,但因为有她,他居然很快睡着了。
清晨,沈安诺做了个梦,梦到有个重物压在她的腿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然后就惊醒了过来。
很快,她发现了梦中的重物并不是无中生有的,而是靳韶琛的一条大长腿,压在了她的腿上,牢牢地占据着半壁江山,连床都被他霸占了三分之二,她几乎是蜷缩在他的怀中,被他抱着,才不至于跌下床去。
沈安诺吃力地抬头,发现他还在沉睡,他的眼睫线很长,睫毛又卷又翘,睁开眼的时候,衬得一双好看的瞳眸深邃幽深,高深莫测。
她的视线渐渐下移,他的鼻梁很挺,鼻根尤其高,至于薄唇,弧度优美,都说男人的唇很薄,暗示着冷血寡情。
对他而言,却是自相矛盾的,他对弟弟不冷血不无情,但对别人则是云泥之别。
唇再往下,他的下颔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有些男人多了胡渣,整个人看上去颓废邋遢,但放在靳韶琛身上,非但没有这些缺点,反而多了一股写意的性感邪魅。
靳韶琛的颜值之高,是抹杀不了的事实,哪怕沈安诺对他心存忌讳,这一刻也不由看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