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朝谈抬起头来,眼神深邃地看了陆显日一眼。
陆显日此时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与陆朝谈不同,陆显日的眼瞳不及陆朝谈的幽深,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淡的黄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那双眼就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琉璃珠,漂亮而夺目。
陆显日的眼睛像母亲,而陆朝谈则更像父亲。
见陆朝谈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陆显日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怎么,这么多年未见,你就和我这么无话可说?还是说,你心有愧疚,不敢和我多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愧疚?”陆朝谈盯着陆显日,他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是就是莫名给人一种泰山压顶压迫感。
然而陆显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对面男人的气势,他泰然自若地靠着身后的沙发,双腿交叠在一起,眼睛里带着一丝嘲弄与不屑:“陆朝谈,不得不说,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你和那些人厮混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爸爸和妈妈鲜血淋漓地躺在地板上的样子?夜深人静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害怕和内疚?还是说,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所以根本就感觉不到?“
“你不要忘记了,如果没有你口中的那些人,你陆显日如今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这里吗?”
陆朝谈说完,陆显日的脸立马变得毫无血色。
他直了直身子,压低声音反驳道:“是的,我承认,当时我年纪太小了,没有能力去对抗他们,可是后来我长大了,至少我可以远离他们,不会像你一样,继续服从于他们!”
“陆显日。”陆朝谈叫了一声陆显日的名字,这大概是这十年里,陆朝谈第一次叫自己亲弟弟的名字。
陆显日一愣,但很快,他脸上的神色便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冷漠与嘲讽。
“陆显日,你给我听好了,害死爸爸和妈妈的并不是他们,在他们的幕后,还有一个操纵一切的人,你不能……”
“够了!”陆显日不耐烦地打断陆朝谈的话,“陆朝谈,你一直在为他们说好话,不就是因为李靖天送你股份,带你走到了如今飞黄腾达的位置吗?你是不是怕了,怕哪一天我亲手撕开了这些虚假的一切,你陆朝谈就要从金字塔的顶端掉下来,摔得四分五裂?”
陆朝谈沉默地看着陆显日。
陆显日继续冷笑道:“陆朝谈,赶紧收起你那些虚假的言语吧!我太了解你了,在爸爸妈妈死后,你可以安之若素地投靠害死我们父母的凶手,这之后,你更是把我送到国外,不管我的死活。现在,我陆显日福大命大回来了,我是美国西点军校的高材生,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现在有权利也有能力,将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曾经害死我父母的人全部都抓回来!我不再需要依靠你陆朝谈,你就继续戴着你那张伪善的面具活着吧!”
因为说话的时候过于激动,陆显日甚至打翻了服务员刚刚端过来的绿茶,茶水泼洒在桌子上,又顺着桌面低落在陆朝谈的身上。
陆朝谈垂下眼眸,看着那些水渍渐渐将他的西服裤印出一片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