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句话,县人民医院再怎么样也不敢说要先交钱再入院了。
不为五斗米折腰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再纠缠。
这时候,不管是村民还是警察,谁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重点是都开始帮忙出力,去抬潘父。
潘小荣站起来跟着走,眼中有焦急的神色,但却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举动,而潘母则手脚麻利的收拾衣服——到了医院,总得有换洗衣服。
警察开有车过来,张文定也有车过来,但潘父现在没办法坐车,只能找了辆村里的四轮农用车,在车厢里垫上一层棉被,然后将人抬了进去。
“我这个车没牌照的,进城会不会被交警抓啊!”司机也是本村的村民,虽然知道救人第一,但眼见潘父被抬进了自己车里,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车的问题。
边上就有村民大笑:“你现在跟县长一起,还怕什么交警。说不定跑到县城去一趟,车牌子都不要钱给我办一个。”
听到这些话,张文定心里也是满满的苦涩,但这种事情吧,他还真是什么话都不合适说,只能装作没听到了。
等人都装好后,警车在前面开道,农用车跟在后面,不急不缓的往县城而去——农用车本身速度就不太快,再加上有个病人,也不能开得太快。
但就算这样,由于有警车开道,赶到县医院,在村民们看来也挺快了——村里也有人跟来了。
把潘小荣一家送到医院以后,张文定亲自指示医院院长,要全力以赴医治,如果县医院能力达不到,那就转到市里甚至是省里。
这个话,张文定可不仅仅只是说一说,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如果省里也治不好,那张文定也尽力了——他这是出于一个县长的身份,对于潘小荣在县里受到的不公,所作的一种补偿。
对于这个家庭,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说要办赵佩华,这并不属于补偿潘小荣,而是应该要办。
在医院里安排了一番,张文定又见了潘小荣的母亲一次,一脸和蔼地问她:“医院里会用心治疗的……大婶,你还有没有什么诉求?”
这个用心治疗,张文定是相信的,反正潘父这个是病,又不是急诊,所以治起来,速度应该不会有多快。当然了,院长亲自交待的,这正常入院的病人,肯定也是跟急诊差不多了。
潘母一脸惊讶,欲言又止。
张文定反应不过来,她可能是没太懂诉求是什么意思,便又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还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讲一讲。”
潘小荣的母亲对于张文定的帮助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她作为一个农村妇女,那种天生的善良在心里根深蒂固。
她觉得,只要治好了这父女两人的病,只要是自己能过上好日子,就是老天开眼了。
甚至,她都觉得潘小荣的事,都没必要再多提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只要以后一家人在一起,把日子过下去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就满眼含泪,一个劲的道谢:“没有,没有什么要求。谢谢您,谢谢您。”
看着她这张脸,张文定心中叹息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暗自决定,不管潘家要不要再找赵佩华的麻烦,但赵佩华做过的事情,那就要担起责任。
带着沉重的心情,张文定回到了县政府,还没对县局吴山为和钱海等人有所指示,赵佩华就托人找上门来了。
赵佩华没有亲自来,而是拖了一个关系,这个关系不是别人,正是荷花园大酒店的总经理柳如风。
其实这件事也巧了,柳如风帮张文定搞清楚打架的幕后指使者,她把赵佩华出卖了,而赵佩华现在有难,第一个就想到了柳如风。
不得不说,有时候吧,事情就是这么可笑。
推你下水的人往往就是拉你上来的,而可悲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拉你上来的就是推你下去的那个人,这就是做人的悲哀。
赵佩华根本就想不到是柳如风把自己拉下去的,但他现在也只能去找柳如风,毕竟柳如风在张文定面前说得上话啊,虽然他不是求她去给自己求情,但只要是能摸清张文定的意思,那么这个忙就算帮自己了。
甚至,赵佩华还答应了柳如风,如果她能说服张文定放自己一马,那么他定会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