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个理由绝对拿得出手,而且拿到哪儿都说得过去。谁要是不服气,那行啊,你就让你的领导对你天天指手划脚,看你的工作如何开展。
卓雨花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气愤,可她又没办法直接找规划局。
既然规划局敢干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恐怕也不会把她这个排名靠后又不分管建设口的副市长放在眼里,她直接找上规划局,而规划局又不给她面子的话,那丢脸可就真的丢大了。
思来想去,卓雨花还是在办公室坐不住。
她是没有跟体育局杨小攻承诺什么,可杨小攻到她办公室来了,谁都知道这是在求助,她如果不出面帮着摆平这件事情,那她觉得,这是一个相当大的面子问题。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卓雨花觉得规划局这次的事情让她没面子,确切地说,是她觉和张文定不给她面子。
所以,她就去找姜慈了,她觉得,这个事情,要一把手来主持公道才行——不带这么欺负女同志的!
对于卓雨花的诉苦,姜慈听得真是心烦意乱,看着这女人仿佛永远不会停嘴的架势,他头疼不已,拜托啊大姐,这里是市政府,你是我的副手,你到我办公室来是讨论工作的,不是找老邻居聊天的好吧。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走的什么路子上来的,就这么个水平,当个副乡长恐怕都还差点水平吧?
不说规划局这个事情从道理上是站得住脚的,就算规划局有什么过错,你也不应该说张文定的不是啊,这点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吗?亏你自己还是当领导的!
“卓市长,安青的城市规划要破除陋习,才能给全市人民一个全新的形象。文定同志在这个上面是下了工夫、费了心思的。”姜慈看着卓雨花,表情淡淡地解释了一下,心想要不是因为你是女同志,老子直接就把你给轰出去了。
卓雨花一听这个话,顿时心就凉了半截,不说姜慈后面对张文定工作的肯定,单单就是一个称呼,叫她是叫的职务,叫张文定为文定同志,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心里一急,再加上又有点女同志的优势,卓雨花说话就有点没大没小了:“可是现在体育局宿舍都修好了,总不能把第七层再拆了吧?那不仅会损伤体育局干部职工的工作积极性,还会造成极其重大的浪费。姜市长,我认为这个问题,还是要慎重啊。”
姜慈真的弄不明白卓雨花是不是哪根神经短路了,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她这哪是一个副手对正职说的话啊,要是有个不明底细的人听着,还以为这是姚雷在跟他说话呢。
心头火气太重,姜慈的话也猛然重了许多:“你是觉得安青的新规划不够慎重吗?”
卓雨花猛然醒悟了,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不尊重领导了。
她敢给张文定甩脸色,可面对着姜慈这么重的语气,她却连在心里怨恨一下的念头都不敢有。她只能委屈,也只敢委屈,可这份委屈她还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表露出来,并且,还得马上端正态度取得姜老大的原谅才行。
然而姜慈并没有给卓雨花解释的机会,不等她开口,他便盯着她淡淡地来了一句:“没别的事了吧?”
通常领导不想说话了要赶下属离开的时候,一般都会问“还有事吗?”这样的话,今天姜慈却把这种习惯性的话稍作修改问了出来,足见他此时此刻心里有多恼火了。
卓雨花心里忐忑不已,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只能无奈地说:“没事了,那你忙,我就先过去了。”
“嗯。”姜慈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音,然后就埋头看起了文件,倒不是他要给卓雨花摆脸色,而是实在不想多看这个女人一眼。
卓雨花从姜慈办公室出来,对张文定的恨意又更深了一分。
虽然张文定很在意规划局这次的成果,但这并不表示他的工作就要围着这个转。
除了规划局之外,他还有许多别的工作要做。规划局这里只是他在建设口破局的一个契机、一根导火索,农林水方面的工作,他更要关心。
就算不干这个市领导,他也明白一个最起码的习惯——越是到年底,就越要表现出对这些平时不重要的工作的重视,至少表面上要重视,要让下面人感觉到领导的重视。
有句话说得相当形象,认认真真搞形式,扎扎实实走过场。
张文定是个很想干实事的领导,但有些时候,形式还得搞,过场也要走。
不对,对于农村工作,他确实是投入了相当多的精力的,也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的。所以,哪怕是搞形式走过场,他也会在形式和过场中关心一些实际问题。
当然了,这些实际问题中,他最关心的,跟姜慈所关心的一样,还是苏河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