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瓷心中明白,太后这般抬举宋婉,一定是为了打压她的气势。这一点,不止是她,想来宫中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只是谢瓷又不懂,太后为何要这么做。
按理说她可从不曾得罪太后,甚至于从天坛回宫的时候太后还因为陛下的事情对她十分的亲热。
不过短短几日,就变了颜面,倒是让人费解。
自然,若是简单的说变了颜面,也是不对的,太后对她是一如既往的亲热,但是做出这件事儿的用意,却也说明她相当口不对心。不过少时她父亲曾经教导她,判断一个人好与不好,不是要看她说了什么,而是要看她到底是做了什么。
谢瓷感慨,身在高位的人啊,真是很难说都是怎样的心思。
正是因此,谢瓷甚至没有一分的意外。
说起来,谢瓷还真是宫中最淡定的人了,连一贯不怎么管事儿的田妃与翠妃都专程去了邢妃的宫中窜门儿,可见这事儿是多么的让人震动。
毕竟太后的心思,无人知晓,而邢瑶作为太后的外甥女儿,想来该是最清楚内情的了。正因此,这几日虽说没什么人搭理宋婉,邢瑶那边倒是门庭若市了。
邢瑶可不是什么好客的人,因此不胜其扰。
她不算是好性儿,根本不给人什么好的脸色,可是纵然如此,架不住大家浓重的好奇心。大家依旧前仆后继,宁愿忍着邢瑶的坏脸色也要打探一二。
以至于到最后,宫中也只有两个人没有前往邢瑶宫中探听一二。一则徐淑妃;二则,惠妃。
他们二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并不多前往邢瑶的住处打探。
可是虽然不曾前往邢瑶的宫中,却不妨碍谢瓷知晓这一切,毕竟,他们有巧莹包打听。
巧莹每天都能绘声绘色的描绘邢妃是多么暴躁,谢瓷都忍俊不禁。
她轻声道:“估计是要折磨死邢妃了。”
巧莹笑着说道:“可不是咧。现在大家都愿意跟着翠妃一同前往,您知道的,翠妃这个人说话一贯都十分的不客气,而且她也惯常不会看人脸色,邢妃就算是扔脸子说重话都没用。她全都能一一化解呢!正是因此,大家现在都跟着翠妃,反正有翠妃在先头打头阵,大家就跟着呗。昨日啊,邢妃娘娘都称病闭门谢客了,翠妃竟然把太医给叫过去了。邢妃以为自己躲过了翠妃,然而……并没有。翠妃跟着太医一同进门,哪里能撵得走啊!又是坐了一天。”
谢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感慨:“没想到翠妃这么有趣。”
不过想到与翠妃的几次相处,她确实倒是这种性格,有些奇怪的愣头劲儿。
“是啊,如若说真的不怀好意,还能发火亦或者撕破脸。关键是翠妃真不是那种人啊!她没什么恶意,你说地带你什么难听的含沙射影还听不出。所以真是想撕破脸都难啊!”
谢瓷笑的越发的厉害,点头:“是了是了!”
上一次翠妃和徐淑妃说话的时候,明显可见徐淑妃也是气个够呛,但是气又如何,偏生不好发作。
“你们说哦……”
几人正在说话,就看巧菱进门,她轻声禀道:“娘娘,邢妃娘娘求见。”
谢瓷:“咦?”
人还真是不禁念叨,刚还念叨邢瑶,她这就出现了。
邢瑶其实也不想见谢瓷的,若说她先头见谢瓷是因为谢言,那么现在不想见谢瓷也是因为谢言。陛下为谢言定了亲,她真的很怕在谢瓷这里听到有关谢言的事情。
她不想听说谢言和田小姐如何美满,更不想知道两家对这幢婚事是多么的满意。
而除此之外,太后娘娘的心思,她也是了然的,虽然还不能下定决心,邢瑶却还是不想在这个时间见谢瓷,以免将来自己真的决定争宠,彼此失了情谊。
虽说她先前是因为谢言与谢瓷交好,但是二人相处下来,她也是很喜欢谢瓷的性格的。自小到大,她因为身份关系友人极少极少,能与谢瓷成为朋友,也是十分珍惜的。
她实在是不舍得打破这份真诚。
所以一时间,她相当踌躇,倒是不知如何面对谢瓷。既然不知如何面对,倒是不如不见。
可是原本的平静却因着这次的事情发生了改变。她实在是被后宫这些发疯的女人折腾的脑仁疼,思来想去,没有法子,最好只能躲来这边。
最起码,这些人还是不敢来谢瓷这边的。
她这也算是躲清静了。
这般想一想,即便是面对谢瓷也好过面对那帮女人,受不住了。
邢瑶进了门,就看谢瓷已然备了茶,她巧笑倩兮,说道:“邢姐姐快来坐。”
虽然这段时间两人接触不多,但是态度却并未因此而有什么改变。
因着天冷,谢瓷早早的就燃了火龙,并未烧的很厉害,不过倒是暖和的,分外舒适,邢瑶道:“姐姐真真儿羡慕你,一人在此躲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