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梧桐带着伍淑华回了梅花剑派。
快马加鞭,差不多是半个月是时间。
一回来,她向师门禀报,两位师妹将伍淑华押上来之后,她便退了出去。
自己将自己关闭起来,盘腿练武。
她回到梅花山的时候,大概是午后,等闭关修炼下来,再出门已经是晚上了。
月儿唤她用膳。
她没动,只是一个人独自走上了山崖,双腿曲着,坐在那儿迎风望月。
月儿跟在她身边也有两三年的时间,江梧桐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贯会如此。
她拿了两个苹果跑上山,挨着她的身子坐下,将苹果递给江梧桐,“姐姐。”
江梧桐反应了下,疑惑的侧眸看她。
月儿歪着脑袋看她,“这些日子姐姐都没怎么动过吃的,今日回了师门,姐姐还是如此郁郁寡欢,五师姐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为何姐姐看起来还是有些发愁?”
江梧桐默了默。
随即轻声笑了下,她抬手摸了摸月儿的脑袋,“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倒不是江梧桐表现的明显,她其实很平常表现一样,只是月儿自幼父母双亡,南陈地震过后,她还看过不少人的脸色,心思较为敏感一些。
月儿抬起她的手,将手中的苹果放在她的掌心里。
“离开的那日,我见着漓哥哥了……他从姐姐的房间里出来,但我瞧着,他好像受了伤,右手上都是血呢。”
提及了不该提及的人,江梧桐的身子忍不住一阵僵硬。
半个月前的重逢,注定了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复合。
她也没想过还能在一起,只是曲漓强人所难的本事,似乎是愈发的厉害了。
那晚本来她就不想和他有什么纠葛,奈何不了他罢了。
也实在是不想把动静闹大,毕竟伍淑华还在地上昏迷着,还有三位师妹在隔壁歇息。
她一闹大,全天下都知道她是个不洁的女子,而这个夺走她贞洁的男人,还是盟主身边的人。
消息一旦传出,必定惊掉天下人的下巴,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可曲漓不该的。
他不该在她两位师妹过来问她伍淑华事情的时候,还对她如此无礼放肆。
不,不能说是无礼放肆,他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得寸进尺。
知道她不会让两位师妹瞧见他们衣衫半,褪的样子,他竟压,着她在桌子上,毫不犹豫的冲,进来,动作力度极深极重,她的手死命的掐着他的胳膊,以示警告,却都无济于事。
他无动于衷。
反倒享受的看着她那又羞又恼还怒不敢言的样子来。
两位师妹还被她拒之门外,她迟迟不回话,眼看两位师妹就要推门进来,她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还抱着她,轻轻的咬,着她的耳垂,哑着嗓音为她分析。
“若是教你两位师妹瞧见了我们这般,你猜她们是先惊叫,还是先将门掩好?”
她当时恼羞成怒,侧过身子就狠狠的往男人的胳膊上招呼去。
咬的他倒吸了口冷气。
身,下的动作更深更重,弄得她也不好受,死死的咬着牙关不敢溢出乱七八糟的声音来。
等缓了一会才深吸了口气,和等在屋外的两位师妹道,“你们先……歇息,明日再……说。”
不知道两位师妹听到她的话没有,但她说的已经很吃力了。
曲漓存心不让她好过。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动作都带着深深的恶意。
目光投落在自己的佩剑上,在他们还没有形成强弱局面之前,她是没有机会碰到,那把她为了关门而放下的佩剑。
江梧桐咬着唇,汗如雨下,等两位师妹从门口犹豫着迟疑着,终于离开之后,她才冷着声音开口,“可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什么?”
后来,后来就是等他要够了,她有机会挨着碰到那把剑,毫不手软的就刺了他一下。
本是想刺他肩膀的,但他抬手挡了下,然后……
就是月儿所看到的那一副场景了。
江梧桐敛了敛思绪,手指紧紧的捏着苹果,粉嫩的指尖泛着白色。
月儿见她迟迟没说话,还以为江梧桐是没记起来,自己乖乖巧巧的咬了一口苹果,细细的咀嚼着。
身边便传来一声低叹,“只是个意外,你别拿此事和师父师娘说,好么?”
月儿皱了皱眉头,想了会,还是点了脑袋,应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梧桐没想过,当初离开京都这么顺利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暗中在帮她。
不是那儒雅书生气质的少爷,而是传说中的,回归朝廷当王爷的,盟主。
伍淑华行事诡异,也是因为有他的授意。
目的是为了什么,她不大清楚,但从伍淑华的只言片语当中,勉强还是能听出一点点意味来的。
盟主体弱多病,纵使武艺高绝,文武双全,但还是抵不过他那病。
听说是快不行了。
许是觉着亏欠了曲漓,所以想着法子,让她来京都和曲漓有那么一次见面的机会。
当初她和曲漓分开的时候,正好是盟主病情加重的时候,曲漓没寻她,盟主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病情,所以曲漓放弃了。
江梧桐忍不住笑,“怎么可能?”
曲漓想做什么,在做什么,他心如明镜。
若真的对她有一丝丝的留恋,他当初也不会走的这般决绝。
不过也好。
总比她还要另想办法……再离间自己和曲漓的关系要好的多。
伍淑华的事情不了了之,师门没再提起。
江梧桐一年多没带师妹下山历练,师门觉得她年纪偏大,而且二师姐林怜琪已经嫁人,而她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
在梅花剑派里,只有江梧桐和季悟属于不想嫁娶,不想下山多走一走的人。
师门索性,将她和季悟一同赶下山,陪着师妹历练。
那时候,离当初见曲漓的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四个月。
听说盟主性情大变,很多事情都交由曲漓和一个叫……千离的人掌管江湖琐事。
江梧桐避无可避的,又撞见了他。
在一个阴雨天里。
她和季悟,以及一个刚及笄的师妹坐在路边摊,吃着馄炖。
遥想当年,她和曲漓也是坐在路边摊上,吃着馄炖,津津有味。
这一次,她却是看着男人骑着高头大马,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路过。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很淡,淡到近乎没有,速度也很多,一个瞬间的时间就转移到了季悟的身上。
他远比她想象之中的要淡漠很多。
也可能是因为公事堆积的很多,他看起来,竟比之前消瘦了许多。
马蹄声呼啸而过,哒哒的,转眼就开始消沉。
江梧桐慢慢的收敛了眸里的情绪,抿着唇低下头看着碗里的馄炖,没有说话。
季悟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仿佛是想透过她脸上的情绪,直接望进她的心里。
师兄师姐太过安静,那个历练的小师妹有些不安的抬起眼睛来。
她瞧了瞧沉默寡言的大师姐,再瞅了瞅温润如玉的四师兄,顿时更不敢说话,埋头苦吃。
一顿诡异的早膳过后,三人开始上路。
所谓历练,就是帮助弱小,处理人间不平事。
一路走来,碰上了一条长长的迎亲队伍。
但有三四个,头发微微发白的老年人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着方言,和其中一位穿的较为华贵喜气的人说着话。
他们说的话,江梧桐自然是听不懂的。
细问当地的百姓才知道,是说有一个山庄里的大少爷,极为好色,稍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强行买上去充当姨太太了。
若是哪家的父母亲不同意,那大少爷就强行购买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或者是拆毁房屋,逼的那父母走投无路,只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那大少爷,一家人都差点哭白了头发。
当地的县长不管,听说是因为和那大少爷有所勾结,又没闹出什么命案来,所以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