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梧桐年纪小,心思少。
尤其是对身边亲近的人,基本上没什么防备。
她醉酒之后是什么样,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每年她喝酒之前,都会先让紫衣给她弄一些解酒的东西来,先行服下。
醉酒过后才不会胡来,或者是过于难受。
但现在她清醒了,脑袋倒是没有宿醉之后的疼痛感,反倒是她的腰身那边……
疼的有些明显。
早上洗漱的时候,透过铜镜梳妆打扮,不恰的瞧见自己锁骨和脖颈上,有些斑斑点点的红点子。
江梧桐眉头微蹙,抬手摸了摸,感觉也不痒,随即暗自想着,是不是夏天来了,这蚊子更加猖狂了……
半年前,大冬天里,蚊子都能把她咬的上半身都是,这一会夏季,蚊子必定更加放肆。
……
紫衣今日就回来了,她只离开三天,说是下山有事要做,三天过后,一大早就能回到医馆里。
洗漱完毕过后,江梧桐便想要去紫衣那屋里瞧瞧,有没有什么专治蚊虫的药膏,借来抹抹。
曲漓一大早就没见到人影,他似乎也很忙,江梧桐想着昨晚上他既能给她送解酒药,那应该是不闹她脾气了。
也便没有多想,等一路走到紫衣屋内的时候,她这才发现,屋内坐着好几个她素未谋面的人。
小小的里屋坐着四个人,两个女人是她所熟悉的,曲漓和紫衣,至于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身着月牙色长白衫的翩翩佳公子,手中持着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动着。
他的唇角微微弯起,像是噙着一抹笑,一看便感觉是儒雅之士。
一个是身着黑色长袍的清俊精致的美少年,他的眉目淡冷,望过来的视线没有多少情绪浮动,红润的唇角轻抿着,神色冷峻而淡漠。
这两个男人,是她不曾见过的,但眼下这两个人望着她的视线,却像是很熟悉一般,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
江梧桐莫名觉得奇怪,站在那翩翩佳公子身后的红莲,却是冲她笑了下,“大师姐,你来了。”
江梧桐细长的眼睫动了动,随即也朝红莲颔首,“红莲。”
她没有问,为什么红莲会在这里。
只是她的目光,却是一瞬间投落在了曲漓的身上。
她是不认识这屋内的两个男人,红莲和紫衣姐姐是不是认识他们,她说不准,毕竟她对她们二人的底细,不是很清楚。
可曲漓……她若是与这两个男人不熟悉,必定是不会与他们坐在一起的。
心里有什么想法,在慢慢的触动着心弦,江梧桐状似淡定自若的走到紫衣的身边。
见曲漓只是单手握着桌面上的茶杯,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像是在深思着什么,并不曾注意她。
她也跟着敛了敛情绪,看向紫衣,“我不知姐姐屋里有贵客来……我自己去弄一些药来敷敷,昨晚被蚊子咬的太狠了,你先忙。”
江梧桐不懂医术,但治疗蚊虫的药膏,她还是很熟悉的。
她自幼年起,那些蚊虫就特别喜欢她的血,逮着机会就咬她。
后来她向紫衣要了一些药涂抹之后,那股难受劲就好许多了,久而久之,紫衣所给她的药,她便能认得出来,闻见味道也能辨认。
紫衣哎了一声,赶忙抓住了她的手,稳住了她的身子。
江梧桐的身形一顿,紫衣慢慢悠悠的站起来身子,与她并肩站在一起,“还没有见过这两个大人,他们全都是曲漓身边的……哥哥,你不熟悉一下?”
红莲眸色微深,并不多言。
曲漓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听言顿时就抬起了眼眸,不咸不淡的倪了紫衣一眼。
江梧桐的目光却是在同时碰巧的与他相撞,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默了片刻,她才拱手启唇道,“原来是小曲子身边的亲人,失敬失敬。”
身着月牙色长衫的男人轻轻的扬唇笑了下,也朝她拱了拱手,“姑娘客气了。”
“我们此次上山,是为了带走曲漓……这些日子多亏了姑娘的照应,我们感激不尽。”
江梧桐身形一震,视线立即望向曲漓,但也没有过于震惊而将话题脱口而出。
她稍稍稳了稳心神,“小曲子原来要走了……昨儿个怎么不与我说说?”
曲漓抬眸锁视着她的眉眼,视线冷冷淡淡的,不知是在坚持着什么,一直不曾与她开口说过话。
两人朝夕相处了半年,共过患难吃过苦头,如今马上要分崩离析,江梧桐的心情难免是低落的。
她问曲漓话,曲漓也不搭理她,这心情蓦然就更加的失落了。
若非是碍于人前,她必定是会重重的敲一下曲漓的脑袋,以此警告她的不尊师姐重道。
正胡思乱想着,紫衣突然咦了一声,她的视线凝在江梧桐的脖颈的小红点上,“你这是怎么了?”
江梧桐的思绪被拉回,目光也从曲漓的身上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