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唯楚扭过头来看她。
落苏微微收紧了手,目光静静的落在她的身上,“王妃……还是很讨厌我们么?”。
郁唯楚眉眼一颤,没有想到落苏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讨厌么……
不,她并不讨厌他们。
确切的说,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他们。
许许多多人的存在,也许只是为了一个人,也许也只是为了圆一个故事。
圆一个圆满的故事,可惜一个故事里,该是有喜有悲的,而她只是,不幸的成为了故事里,被人推出来当悲伤者的存在罢了。
郁唯楚敛了敛眉眼,并没有回应。
落苏的眉眼也跟着垂下,好不容易鼓起重谈旧事的勇气,渐渐的又被消磨殆尽。
她其实……
是想和郁唯楚说一个故事。
一个有关于一对情人,在历尽生死劫难,其中女子离开之后,那个被留下来的男子的下场的故事。
只是不知,该如何说起才对,又是百般顾虑着,怕郁唯楚眼下身子不好,伤疤再度被人挑起的刺痛感,会让她更加的不好受。
唇角翕动着,落苏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却是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一惊,转身回看的时候,那迟迟没有送过来的药汤,已经有人端着托盘,送过来了。
落苏静了静,还是迈步上前接过药碗,然后折身返回床前,俯身让郁唯楚服下,而后,替她掖好被角,便转身离开了。
……
夜里,安静的只剩下窗外那一点滴答滴答的雨声。
白日里睡的太多,晚上反倒是睡不着,郁唯楚躺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感觉一晚上肚子都在发热,就像是下午睡着之前,寒墨夜为她用内力捂暖一般的错觉。
郁唯楚睡的很好,肚子也不大疼,就是偶尔觉得呼吸不是很顺畅,但过没一会就好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也是很轻松自在。
不过刚下床没一会,洗漱过后又开始隐隐作疼,郁唯楚深深的吸了口气,手握成拳以平复自己内心深处缓缓升起的暴躁心理。
姨妈真是,十分磨人的小妖精――
寒墨夜说不出现就真的不出现,除了郁唯楚在床上躺尸的时候,他来看过她一次之外,便再也不踏足她的地盘。
用午膳的时候他也不曾来过。
曲漓说了,女人来这事,心情极为容易烦躁暴躁,若是想要她过的快活点,碍眼的东西最好是别靠上前。
寒墨夜凉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当时觉得曲漓这话,话里有话,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尽量避开郁唯楚在清醒的时候去看她。
但是他很委屈。
她的肚子是他暖的,床也是他帮忙暖热的,药也是他煎的,她喝的补汤也是他一手炖的,不能说他可以忍耐,也觉得这样的事情说与不说,都十分的无所谓,但是……他为什么会是她眼中碍眼的存在?
可,的确是在他不出现在郁唯楚身边之后,郁唯楚的身子却是真的一天好过一天。
男人的心口就像是塞了不知道多少了棉花和醋进去,闷闷的,酸涩的要死。
等郁唯楚熬过了前三天,在床上躺尸躺在三天,终于觉得世界还是很可爱的时候,男人心口上的棉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郁闷暴躁的想拿曲漓开刀。
好在千世及时赶到,禀报了前几日那辆可疑马车的来历,以及那名女子的身份,这才免去曲漓因过分得意而即将悲惨的下场。
在郁唯楚来月事的那日,寒墨夜便已经下令让千世去追查。
满以为会很快可以追查的出来,结果却是费了三日的时间。
千世道,“那马车出自帛书王府,那名女子属下在帛书王府暗中搜查了好几遍,但是都没有寻到她,属下猜想,她要么是谁的暗卫,要么该是江湖上哪门哪派的杀手,专做此类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以此来收取钱财。”
男人的轮廓上宛若覆盖上了一层白霜,眸色幽深暗沉下来,嗓音淡漠,“帛书王?”
曲漓和千世对视一眼,曲漓道,“也许是那郡主做的好事也说不定,那帛书王虽是宠爱文西郡主,但为人还算刚正不阿,不会乱动旁人性命的,何况还是动王妃……”
如果帛书王不是刚正不阿的话,十几年前寒墨夜母妃出事那会,他便不会仗义相救。
可如果是文西郡主……
文西儿。
男人的双眸漆黑而幽暗,面色寡淡的近乎没有颜色,“派人盯紧她,必要时可以出手,但别伤她性命。”
到底是欠帛书王府一个天大的人情债,他还没有办法真的动文西儿。
可若她真的敢对郁唯楚下手,他也绝不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