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清身子蓦然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郁唯楚。
然眼中的女人面色依旧平静,说出的话,声线无波无澜,仿若只是在称述着什么,“也见你哭过,在你对着后院无人处,大骂一个男人混蛋的时候。”
陆清清的眸色骤然变得怪异。
那一晚她……她只是喝多了。
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究竟听到了多少话。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中的秘密一般,她精致娇美的面容微微发白,潋滟的唇角无助而慌乱的翕动着,“世子……”
郁唯楚却似乎陡然间想到了什么。
她眯起了眼眸,手中还夹着一块红烧肉,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陆清清看。
陆清清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刚垂下了眼眸撇开了视线,就猛地听到郁唯楚训斥她的声音。
“你说说你,明明知道我现在睡眠浅你还折腾我,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院子外鬼哭狼嚎,你以为没人知道,啊?”
她越说越起劲,连手上的红烧肉都能忍住不吃,“我告诉你,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我这么善良的,那时候我没有跑出去告诉你,什么叫做扰民已经很仁慈了,我本来都快忘光了,你现在竟然还来勾起我的回忆,你说说你,是不是找骂,那一宿我可是整晚没睡,听你哭到天亮的……”
“我哪有哭那么久啊……”陆清清不服的辩驳。
她的酒品虽然很差,但不像苏凉的,一喝酒就乱来。
而且第二天多多少少还能找回记忆,她撇了撇唇角,“我就哭了那么一下下,声音也不大啊,怎么就被你给听见了?”
郁唯楚瞪过去,“你扰民我都没有跟你计较,你现在还有理了?!”
陆清清登时就不说话了,扁着嘴搅弄着手指。
郁唯楚见她安分了,这才慢条斯理的继续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又继续道,“喜欢就上,反正你们之间的奸,情也不一般,别再和他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来往,女孩子不要欠男人的,很容易就吃亏了。”
陆清清看着她的眼睛,“为何突然跟我说这样的话?”
郁唯楚抬起眼眸,低低浅浅的嗯了一声。
她的视线望向那上方的窗外,看上去的眼神那么悠远,声音却又显得那么漫不经心,随性所欲。
“因为我爹常说,要我放下屠刀行善积德,现在有你这么大个失,足少女放在我面前,我怎么敢见死不救?”
陆清清,“……”
果然,手还是很痒很想打人。
……
翌日清晨。
天色刚蒙蒙亮起来,落苏便让那农舍的人弄好了吃食,给寒墨夜他们端进去。
因为顺天国那边的形势很紧急,所以几个人草草吃完了便收拾好包袱离开。
临走前,寒墨夜让落苏留在这里。
千世和曲漓不解,寒墨夜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她留在这里,陪着寒绾绾,等一个月后,再将郁唯楚从纳兰接回顺天来。
男人近乎完美的侧颜宛若精心雕刻出来的五官,深邃立体,绝美俊俏,他的声音温凉而淡漠,“按本王说的去做,此事只能提前,绝不许推后。”
落苏手持刀剑,拱着手朝寒墨夜行礼,“奴婢明白。”
曲漓远远的望了寒墨夜一眼。
寒墨夜并没有和他们说过什么,也不知道与郁唯楚签了什么约定。
但,怕只怕是强行逼着人家回的顺天。
郁唯楚为人看起来与世无争我好你也好,但单凭她不愿向人屈膝一事来看,虽表面服从,但背地里却注定是个会偷偷反抗的女人。
当真逼急了她,还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几人一路北上,除却将落苏留在了纳兰,其他三人皆是骑马高头大马往北上赶去。
落苏重新回到了秦风之的身边,后者瞧见她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与她微微颔首,端着碗汤药便进了寒绾绾的屋内。
寒绾绾风寒严重,又是咳个不停,落苏见状,便到后厨主动向厨师要写易消化的粥水来。
晚些时候,等秦风之退离了寒绾绾的屋内,她便端着碗粥水给寒绾绾喝。
寒绾绾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落苏还没有走近,她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不喜有人打搅她。
等落苏将粥碗置在桌面上的时候,寒绾绾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不舒服的重重的咳了一声。
落苏忙上前替她抚背,却被寒绾绾猛地推开,“我说了我不要你……”
她的话未说完,惨白而憔悴不堪的脸蛋就忽然间凝住了表情,寒绾绾刚刚睁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落苏,而后又重重的咳了起来。
落苏再次给她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