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浓郁的血腥味,叫人闻着都几度反胃。
曲漓手上拿着纱布和止血的药瓶,凤澜抱住郁唯楚的时候,他面色大变,“别碰她!”
凤澜的手依旧环住郁唯楚娇小的身子,他额头上的青筋尽显,眼眸猩红一片的倪着曲漓,“混账,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她流了很多血,现在应该是止血和休息,”曲漓比他理智,“你别碰她,她手上还流着血,你一碰,她流的血更多――”
凤澜低眸凝去,果真见郁唯楚的两只手都还畅快的流着血。
他骤然大怒,小心翼翼的放开郁唯楚的身子,瞬间起身揪起曲漓的衣襟,抬手狠辣的给了他一拳。
曲漓并没有反抗,硬生生的受住了,等眼前的男人扬起第二掌的时候,他才抬手抓住了凤澜的手腕,眼神冷静的看着他,“我现在要给她止血,你要是打我耽搁了时间,她的命就真的没了。”
凤澜的动作僵住,曲漓连忙上前为郁唯楚止血。
早先时候他点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暂缓了血液的流动。
只是伤口毕竟是筋脉那一边,止血起来有些麻烦。
曲漓额头沁着冷汗,熟练的动作看起来很是利索,若不仔细看的话,谁都无法发现他的指尖在颤抖。
等缠好纱布之后,他单手掐住了郁唯楚的下颚,抬手将剩余的一点血莲水喂食进去,然瓷碗递到了她的唇边,他的动作却又一顿。
血莲水仅剩一点点,郁唯楚的嘴巴张的不是很开,他看向凤澜,“你过来撬开她的牙齿,我得把药水给她喂进去。”
凤澜阴沉着脸,视线一瞬都不敢离开郁唯楚的脸,听言他上前,倪了曲漓手里端着的东西一眼,而后直接夺过仰头便喝了进去。
曲漓面色一变,唇角紧抿着倒是没有说话。
凤澜俯身下来,他深深的凝视着眼前这个没有一丝活力的女人,覆上她柔软而颜色惨淡的唇,撬开她的唇角将血莲水渡给她。
屋外秦风之已经摆脱了锦书,赶来的时候顺手将寒长玉和落苏的穴道解开。
几人迅速往屋内走去,却见凤澜已经俯身,将郁唯楚打横抱在了怀里,转身往屋外走。
曲漓站在他的身后,看了一眼尚在浴桶里还未清醒的男人,随即又抬眸朝前方望去。
秦风之的视线投落在凤澜的身上,而后又睇了眼他怀里的女人。
她被男人有力的抱着,透过落在脸颊上的发丝依旧可以看清她紧闭的双眸和惨白的脸色,过分的安静使人生疑,他的眸色微闪,凤澜已经抱着她错开了他们之间的交集。
凤澜的脚步微微顿住,并没有侧眸看向站在身旁的人,嗓音像是淬着冰一般,“她若有事,本王,要你们全都陪葬――”
……
三个月后。
大地白茫一片,除夕之夜转眼就过去了,掉落干净的树枝也重新冒出了些嫩绿的芽头来。
之于顺天国三个月前的靖王府大开杀戒的传言,百姓全都缄口不言。
靖王销声匿迹三天三夜,便连天子传召都不应。
七日过后指定的大婚之日也没有人出府迎亲。
府外始终有人把手着,老皇帝身侧的福公公都进不去。
寒绾绾和秦风之的婚事在即,老皇帝只能挥手让他们先行成婚。
对于寒墨夜的态度,天子连续忍耐了几日,到底还是被寒墨夜这目无尊长的态度气的震怒,刚要下令派遣大将扫平靖王府,将靖王活捉入宫面圣。
恰在此时六公主寒长玉入宫请罪,直言靖王九死一生命悬一线。
老皇帝传太医去靖王府,发现寒长玉所言属实,这才消了消火气。
只是寒墨夜私自动用江湖势力,背弃他们当初的约定,寒长玉被扣在了深宫中,而太子因为私自调动巡防军,也被老皇帝罚面壁思过三个月。
除夕将至时期,皇后有心开罪,老皇帝便将太子放出,靖王入宫请罪之后,紧接着寒长玉也被放出了皇宫。
江湖传言,江湖之主的名号交给了秦风之,只是秦风之没有搭理,所以原位归返给了寒墨夜。
而寒墨夜显然是无心打理,往纳兰国往返跑了多次,到底还是没能寻到他想要寻到的人。
只是后来他的亲生姐姐哭着朝他跪下,他也一同跪了下去,不知寒长玉和他说了什么,此次之后,他到底是回归了正道。
给寒墨夜下蛊的人一滞寻不出来,十几年前的事情蛛丝马迹一点也没有留下,何况他们当时年纪都还很小,贵妃又不曾说过什么,而看皇后和太子的作风,显然又是不知情的。
难以破案,寒墨夜的蛊毒解开,却是无心问鼎天下。
纳兰国的苏府他翻墙进了无数次,也不曾见到过他想要见到的人。
郁唯楚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可见摄政王的样子却又不似悲伤,也不曾给他们绊子使。
更不曾传出南离世子病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