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的感觉在脑海中如同深海炸弹一般的炸裂。
欧利克忽然无奈的笑了一声，转头对下人道：“你先下去吧。”
“是……”
直到那名部下走出房间，鞠躬，然后关上门后，欧利克才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两眼面前微笑的青年，他略带错愕道：“你可真是给了我个惊吓……”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说来好笑，在瑞士的时候我把一个人错当成了你，当时我还感慨……你的成长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现在看……”
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叹了口气，转身道：“来这边坐吧。”
“哦？你把谁当成了我？”利姆露轻笑了一声跟上去，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什么……”欧利克摇了摇头道：“只是当初的另外两个家伙都在那边，让我起了错觉罢了。”
“而且最近也的确有一些你加入逐光者的传言……”
听到这话，利姆露顿时挑了下眉。
心中好笑的同时，也对欧利克敏锐的直觉点了个赞。
“嘛，总之，旧日往事就先聊到这里吧。”欧利克为利姆露倒上咖啡后，坐到利姆露对面，面容逐渐凝重了起来：“毕竟，你是来要债的，不是吗？”
欧利克此时心情说实话并不是很好，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利姆露竟然可以摇身一变变成那位冕下的心腹，变成自己最忌惮的“敌人”。
如果说黑暗议会的招揽他还可以考虑的话，那么跟吸血鬼密切相关的隐秘同盟，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考虑，甚至还需要忌惮的存在——因为，这是一段积累了千年的仇怨。
布克利亚家族是通过狩猎吸血鬼发家的，哪怕将来成为了吸血鬼中最强的一脉，他们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力量是赤裸裸的，通过掠夺其他同类，用最原始的手段积累起来的，他们的每一丝天赋，都掺杂着不下于几百只吸血鬼的鲜血。
吸血鬼恨他们，他们的族人也恨其他吸血鬼，毕竟狩猎……也是会死人的。
想到这里，他微微闭上了眼眸。
如果利姆露提出的要求或者事情是加入隐秘同盟或者帮助那位的氏族……那么即便是背负忘恩负义之名，他也只能拒绝。
毕竟，他现在是……族长。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利姆露勾起嘴角，他知道对方的意思是告诉自己，他不会因为感情牌而动摇。
于是利姆露淡淡道：“那么，我也直说好了，我这次来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七千非凡点。”
他轻轻一笑，歪了歪头道：“毕竟也要考虑通货膨胀嘛，嘻嘻。”
“我可不认为现境时间短短才过去两个月，非凡点能增值多少……”欧利克抬起眼眸——你的要求可别太过分了。
“但问题是我的身价增值有些快了呀，欧利克。”利姆露毫不意外，老神在在道：“当初作为序列8的七千非凡点，相当于我总家产的两倍好多，你猜，现在我的资产有多少？”
这是什么鬼歪理，但偏偏他觉得很有道理？！
欧利克顿时一怔，张了张嘴眯起了眼睛，他本来就是那种不喜欢谈判，喜欢动手来解决事情的大人物，要不然也不会面对一个爱德华就如此头痛了，而直到现在，他再一次想起了当初在型月世界利姆露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和韦伯忽悠的找不到北的那张嘴的厉害了。
他不是没听过利姆露这几个世界后的大名，毕竟最近整个虚空里，上升最快的，以及被无数大佬看好的团队就是暴君这位小联合者，以及他的团队了。
对方是极为擅长交际谈判，蛊惑人心的存在，所有人都认为对方绝对会成长成下一个联合者。
但有些事情，只有自己遇到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欧利克……不，布克利亚家主。”利姆露身子前倾，轻笑道：“就好比借钱一样，全身身价只有一万块的人借给你一万，和全身身价成千上万的人借给你的一万，所代表的意义是不同的。”
利姆露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知道对于序列8的我来说，要救你们是花费了怎样的努力吗？！”
“……”欧利克看着利姆露脸上的笑意，无奈道：“是吗？我倒是没看出你当时有多艰难……”
“哦？”利姆露眉毛一挑，刚想开口乱编的时候，欧利克却打断道：“不过，我本来也没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你纠缠下去……毕竟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说到这里，欧利克自己都忍不住自嘲般的苦笑起来。
欧利克啊欧利克，你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坚守准则的猎魔人啊……
不过，似乎情况也不太好……欧利克陷入了沉思。
他本来就没指望自己能说过利姆露，他反驳利姆露，只是为了试探一下罢了。
如果对方不顾自己直接说要求那还好，那多半要求不会太高。
但对方却是顺着自己的话开始辩论的时候，欧利克就明白，对方的要求……多半已经到了需要挟恩图报的地步了。
也许这么说有些过分，毕竟利姆露确实对他们有恩，而且是两条命，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把这条命还给利姆露其实也是应该，但问题是……他现在肩膀上肩负着的，并不只是自己的未来。
于是，他不打算给利姆露太多发言的机会了，他直接道：“说出你这次来的目的吧，暴君利姆露阁下。”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是你的事情，我的确会考虑一下，但如果是你背后那位的事情……”
“利姆露，我们与吸血鬼之间的仇怨，想必你也应该知晓……”
“嗯……”利姆露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意，这下子，反而轮到利姆露沉默了。
说实话，他想要拜托对方的事情，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跟守夜人和铁王座结个仇，帮助他的小黑猫去对付一个序列5和铁王座这个特工组织罢了。
好吧，这也算是大事。
不过，因为莉莉丝的建议，他也的确去找过爱德华，如果不是黑暗议会的首领爱德华，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可以找到对方的家族驻地，而这个忙，其实也不是白帮的，因为爱德华也说了。
布克利亚家族不可能加入隐秘同盟，不然他们身为猎魔人的身份肯定会遭遇所有血月信徒的排斥和攻击。
但黑暗议会不一样，虽然跟隐秘同盟都属于共济会的势力，但黑暗议会里面的人信仰驳杂，再加上吸血鬼的所有家族都因为莉莉丝的原因彻底脱离，纷纷被莉莉丝搞走了以后，被压一头的黑暗议会急需要力量补充，对布克利亚家族绝对会优待有加。
是的……爱德华甚至拜托利姆露，帮他在欧利克面前多说几句黑暗议会的好话。
利姆露虽然没有答应，但当时也的确没起什么坏心思，但现在嘛……
他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可以截个胡？
对于利姆露而言，其实亲力亲为建立势力并不是什么最优的选择，虽然可以保证忠诚，但太过于消耗时间精力——而对于大部分强者而言，愿意追随的势力本身才是形成资本的主要力量。
就好比你自己开一个公司实际上是有上限的，想要继续扩大规模，迟早会形成集团一样——区别只在于，你在这个集团里拥有多少话语权。
现实中的集团是利益说话，那么虚空中的集团就是力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