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还在下巴上没有滴落,天择帝晃了晃,下意识唤道:“皇后——”
曹后看着那几滴血,又看着她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夫君,这个国家的皇,不知怎么就笑了一下,既嘲且悯,终究侧过脸朝行令官抬了抬下巴:“怎么回事?让贱人的血污了陛下的龙颜,真是废物!退下吧!”
行刑者忙战战兢兢,毛骨悚然地收了铁棒,暂立一旁,等候吩咐。
那个午门中央,众目睽睽一直靠一口气硬撑的人终于一口气松掉,笔直地后仰着倒了下去,被侍卫嫌恶地托举起来,继续这场未竟的审判。
曹后接过采颦奉上的帕子,而后倾过身轻柔地为天择帝拭去那污秽的血液:“还有气,那就继续吧,否则今儿怕是平不了民愤,无法给百姓一个交代了。”
柔语落下,便是无数高声附和:“交代!交代!交代!交代!”
城楼之上,领着龙城卫守卫午门的萧云翊,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一切,心中复杂万千,终是一言不发。
听着耳边振聋的声音,天择帝点点头,抬起眸认真地望着那个倒在侍卫手里还剩一口气的,流着自己身上血液的孩子,一字一字钝得麻木:“案犯夏侯轻,自持南平王世子身份,自入京后勾结同党,收买朝臣,桀骜不驯,为所欲为,朕念在你南平王府护国有功网开一面,没想到你竟敢于未央夜宴当夜凶性毕露,虐杀无辜宫人八十七以及后宫妃嫔齐氏,更欲谋害朕与皇后。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你可认罪?”
夏侯轻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许久后才仿佛隐约听见对他的指控,挣扎着张开嘴唇,模模糊糊吐出什么字来:“不……”
天择帝道:“你说什么?”
“我……”
“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