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贱人得有贱人磨,对付这种厚颜无耻的豺狼,就得经了年的老狐狸。宁姝仰头望向那抹隐匿在城楼上的耀眼明黄,勾起唇畔,算一算,这时机应该到了!
“够了!”
果然,当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眼看着局势越来越乱一发不可收拾时,一直隐身幕后颜色阴晴不定的曹皇后在听到宫女禀报后,陡然色崩。
“你说什么?!那孽畜竟敢趁本宫不在带人闯入后宫抢夺陛下,他好大的胆!”她低吼一声,望着城楼之下这一锅乱粥,尖锐的指甲深深扣在朱栏之上,险些将那点缀着华美宝石的指甲折断,终于按捺不住怒吼出声。
“本宫说,够了!本宫刚才于城楼上旁观了这整场审判,你们人证物证俱在,本宫姑且信那赵明贞的确是为人构陷。只是仅凭一本不知何人主使的假账簿,便要将嫌疑推到国舅爷身上,就是翻遍律典也没有这样草率定罪的案例,除非你们拿出真正的账簿,否则今天这场闹剧到此为止,赵明贞一案疑点颇多,推后重查,本宫保证势必还冤死的赵大人一个清白!午门上所有人顷刻散开,再有敢滞留胡言者,本宫必将以重罪论处。”
眼看着曹皇后急不可耐,要将此事糊涂盖过去,宁姝心中爆出一声冷笑,看来那位急不可耐的四殿下果然采取行动了。也对,这么大好的机会,又有谁能轻易放过呢?每一位肖想那个宝座的皇子,心里都住着一个足以吞没一切的巨兽啊。
皇后娘娘,您现在想走?迟了!
你想要匆匆盖过此事,来日不拘随意找个替死鬼为曹家担下所有罪责,一切翻篇,从此曹家依然可以高枕无忧,可真是一场好算盘。可你低估了我们站在这里的所有人,今日我等既然要行此计,便势必要将这场大戏唱到最后!
宁姝朗声道:“皇后娘娘且慢!真账本在何处臣女等的确不知,可是有一样东西,臣女知道它在何处?”
曹皇后耐心已到了极致,恨不得将宁姝千刀万剐:“你还想说什么?”
宁姝的眼中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此刻她毫无畏惧,有的只是追求真相的执着:“那便是当年不知所踪的另外十万两假银!”
“家师死前曾交给臣女一个道理——凡是这世上存在过之物,必会留下蛛丝马迹。二十万两白银,整整两万斤的重量,就算想要抬出去扔了也相当于百十个大活人的重量,其中一半后来在赵大人的床榻下被发现,而另一半时至今日仍无下落。当年谈相爷带人将官衙、府邸来来回回搜查了不下数十遍也未寻得它们的踪迹,连池塘中的水都抽干,每一寸土地都掀开,也未找到一点线索,臣女一直在想,难道师傅说错了,这世上真的有可以隐匿一切的法子?直到前两日臣女亲身经历了一场障眼法,忽然醒悟,或许那丢失的十万两假银从来都没离开过。”
还未等宁姝说完,便有人急不可耐道:“到底在何处?你快说啊!”
这样一个隐藏了十年的秘密,除了布局者外不知多少人好奇过多少回,甚至曾有人不远千里悄悄潜入,指望着能找到它的蛛丝马迹,哪怕其中十锭百锭也能保一个人一辈子衣食无忧,更何况其中又牵扯着那么大的秘密。
“就砌在那座府库的墙壁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