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前两天来的密信。”九思将一封点着火漆的密信呈到夏侯轻面前,表情甚为凝重,“宁国公府出事了,宁大小姐的母亲和馨郡主被圣旨下了大牢,正等候圣上发落。宁国公府上上下下二百七十余口人尽数被拘禁,谁人也不得踏出一步。罪名是:意图谋反。”
夏侯轻立刻皱眉,面容亦沉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就在宁大小姐苏醒后发作的那日,当时情况太乱,世子爷您一心要救宁大小姐,连自己都顾不得,属下便擅作主张,暂未将此事禀报与您。请世子降罪!”
情有可原,夏侯轻不忍责罚:“不怪你,立即将此事缘由与如今情况悉数禀来。”
“是。此事要从七日前南燕使团送行宴说起。当日我与徽墨陪同世子与宴,宴上陛下忽然兴致大发,提出为长公主萧明雪唯一的嫡女和瑞郡主赐婚,长公主几番推拒,最终在几位皇子中踌躇再三选中了六皇子萧云翊。”当时恪亲王与长公主私下见面,极力反对的情景还历历在耳,便不赘述,九思继续讲下去。
“恪亲王拂袖退席后,转头便奔赴香取山,勘破红尘欲出家为僧。他一番胡为后离去,僧人们从水池中捞出一条鱼,鱼腹藏书‘女主韩王’,且此消息犹如风中藏脚,顷刻间便传遍京城,短短两个时辰里便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长公主匆匆携驸马郡主进宫,殿前长跪,向陛下表明心迹,以证清白。关上宫门一番长谈后,陛下缓和了情绪,似乎已被说服,命她们无需担忧,好生回府。此事到这一步,算是风停雨住,众人皆以为暂过难关。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长公主一家出宫回府的路上,突然撞上一架失控的牛车。那牛双目通红,邪性十足,横冲直撞便朝着公主府车驾而来,数十人都没有抵挡住,狠狠撞翻了公主的座驾。待侍卫们合力将那疯牛宰杀当场,将马车扶正后,这才发现里面的小郡主被人洞穿了胸口,早就没了声息。”
夏侯轻手指轻轻叩击着,边思边道:“马车中当时有几人?事发时难道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吗?”
“驸马因有其他事务处理,骑马先行一步,当时车驾里坐着的便是长公主与小郡主,以及一名贴身伺候的嬷嬷。牛车突然冲出,车里人都受了惊吓发出惊叫,但同时那牛也在疯嚎,将路边摊位撞得七零八落,路人们四处抱头鼠窜与侍卫们冲撞在一处,将场景搞得愈发混乱。谁也没发现车里的贵人们是何时开始停止喊叫的,待事情平定后侍卫们掀开帘幕,这才发现长公主与嬷嬷昏了过去,小郡主,殁了。”
此案如此悬疑,夏侯轻指尖敲击频率更快:“小郡主胸口是被什么器物洞穿,可有查证?”
“太医对伤口处进行了仔细的查验比对,最后判定是一把剪刀,但是凶手做完案后凶器也迅速取走了。”
“既有牛车,便有赶车人,那人在何处?”
“死了。官差们按照线索立刻追查清楚赶车人的身份,率人赶到他家,打开门就看到一地尸体。那户人家上下五口人全都自刎而死,那把带着血的剪刀就藏在他家的地窖里。”
夏侯轻道:“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那此案与和馨郡主有什么关联?”
“长公主醒来后抱着和瑞郡主的尸首长哭不止,跪求陛下彻查。此事闹到此番地步已无法收拾,陛下命刑部、大理寺、京畿府全部出动连夜查证,发现了两条线索。一、那户人家早些年家境贫寒,一家险些饿死,曾受到和馨郡主长期资助。二、就在恪亲王大闹香取山,闹出‘鱼腹藏书’这一悬案前一天,和馨郡主刚去香取山放过生拜过佛,那放生的灵物里,就有十二尾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