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望着她雪白的颈上滴落下一滴滴玫瑰花瓣般的鲜血,目光如炬,心念如电,急光火石间脑中窜入一个念头,朗声道:“若是公主连死都不怕,平白死在这里也太过可惜,我有一计不知公主敢不敢试?”
那银簪锋利的尖已经刺开了皮肉,萧长平将信将疑地瞪着她:“什么计谋,你说!”
宁姝声音很稳,表情十分沉静:“若是公主突染时疫,危在旦夕,就算是熬了千里之途未死,勉强嫁入南燕国,也会将时疫传播过去。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陛下想固执己见,南燕国副使也会思量再三的吧。”
萧长平短暂地陷入思索,可又很快摇头否定:“可是这个时候我到哪里去染一场时疫呢?听说南燕进京的使团里就有一名南燕的神医,若是我假装的,肯定会被他一眼看出来的!”
宁姝一步一步,不动声色地向她靠近,放缓声音道:“所以这场时疫必定要是真的,不过这也意味着公主殿下需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最差的结果就是就算公主逃脱了和亲,也可能生死未卜,还请公主三思。”
手中的银簪停下,萧长平睫毛急颤,显然将宁姝的话听进了心里。片刻后,她用力地攥紧了拳头,已经做好了决定:“不需要三思了,就这样吧!与其做一只笼中鸟,不如死在大越的国境里,也算永留故里。”
宁姝顺势疾步而去,从她手中抽走了那根染血的簪子,认真地望着她,朝她伸出手道:“请公主殿下放心,宁姝在此以命起誓,我们必会竭尽所能帮助公主渡过此劫。”
萧长平犹疑地将手与她击掌交握,颤声道:“好,我姑且再信你们一次,若是你们敢再次蒙骗于我,我必教你们后悔莫及!”
宁姝莞尔一笑:“臣女相信绝不会有那一天。接下来请公主上马车吧,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这一步至关重要的棋到底该下在哪里。徽墨,下面该你上场了!”
徽墨拉下脸:“啊?怎么又是我啊……哎,果然能干的人总是逃不了操劳的命运,谁让我如此出色呢,真是寂寞如雪啊……”
宁姝:“……”
她微笑地招招手,把他唤过来,一巴掌拍在他头顶:“孩子,你真是飘了,过来这里,让我好好教你做人。”
“嗷!疼啊!我,我错了还不行吗,呜呜呜……”
前一刻还剑拔弩张要翻脸的几人,转眼就坐进了同一辆马车里。饶是萧长平心大如牛,不顾小节,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倒是宁姝十分淡然,笑眯眯地把那盘徽墨最爱的葡萄推到他面前,所谓打个巴掌给块糖是也:“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染上时疫,染上哪一种时疫。这种时疫必是要具有很强传染性,乍一看就能把人唬住的,对方那里藏着一名神医,若是病症太轻被对方轻易破解,此局必败。但同时也不能太过危险,无药可医,因为我们要最大程度确保长平公主的安全。这方面,徽墨小哥你是专家,劳烦你仔细斟酌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