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默默觑她,从他的胸口慢慢扫向下。
徽墨忙羞涩地捂住胸口,转过身道:“我说的是那些男人不是好东西,我是好东西,啊不我不是好东西,也不对,我是好人!我家世子爷也是!我们南平王府都是一顶一的好男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南平王府的男孩子最棒了,”逗完了徽墨,宁姝开始说正经的,“薛红衣早已自尽,所以这应当是一起模仿作案。”
“怎么说?”
“模仿作案的心理一般有两种:一、致敬。凶手与某个杀人前辈有过类似的经历,与之产生共情,或者单纯觉得这种杀人方法很刺激,从而产生盲目崇拜,将其当做精神上的楷模,不由自主地模仿他的行为与杀人方式;二、栽赃。凶手行凶时,为了掩盖自己犯案的真相,于是刻意模仿某个比较著名的作案手法,将官府的注意力转移,从而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
“这样说的话,那个薛红衣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栽赃是没法栽的了,那应该是第一种喽。”
宁姝气定神闲:“谁说不能栽赃?活人不能栽,还有鬼啊。”
徽墨一颗小心脏又抖了起来:“可,可你不是说,鬼魅作案不可信吗?”
“鬼怪的确无法作案,可架不住人心里有鬼。”宁姝抬起下巴,朝着越聚越多的人群示意。
果然,没多久人群中就有人煞有介事道:“二十三年前她自尽那天,我也在当场,亲耳听到薛红衣在跳河前:若天下再有作恶之男,我即便是从地底爬上来,也要将那些男人杀绝!”
“使臣一定是她杀死的!不然怎么死得一模一样!前些日子我跟瓦舍的钱老板闲聊,她亲眼瞧见使臣调戏了一个卖花儿的小姑娘,搞得人家差点跳河寻死,兴许就是这刺激了死在潮白河里的薛红衣,把她的鬼魂召唤回来了!”
“啊!怪不得我昨夜收摊的时候,隐约看到潮白河上一道红一闪而过,我还当我年纪大眼花看错了呢,没想到真是鬼啊,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闲言碎语的传播速度永远是最快的,尤其是还掺合了神秘莫测的鬼神邪说,没多久,薛红衣归来杀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片西市。
大中午的阳光实在灼人,望着闲话说尽慢慢散开的人群,宁姝在徽墨耳边低声道:“你去盯这个一开始把命案往薛红衣身上扯的男人,我去盯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婆婆,我感觉他们中一定有一个人有问题。”
徽墨点头,立刻跟上。
宁姝站在树荫下默默观察了那个浑身脏污的老婆婆许久,直到人群全部散尽,她终于颤巍巍地起身,佝偻着腰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嘴里继续碎碎念着,附近的商户行人似乎都认识她,要么嫌恶地驱赶她让她赶紧走,要么大发善心给她的破碗里扔一枚铜板或者一块馒头。
老婆婆拿起馒头狼吞虎咽地塞进肚里,然后继续往前走着,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
宁姝跟了大半个时辰,没发现她有任何问题,正想着要不要原路返回,忽然发现自己无意间竟然跟她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她心里咯噔一声,刹住脚步,可是已经来不及。
只见那个老婆婆忽然回过头,朝宁姝露出个阴沉似鬼的笑脸,猛地将手中破碗朝宁姝飞了过来:“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