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幅画面,他微微垂首耐心地同萧长平交谈,表情那么温和,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这样穷凶极恶。莫名的,牙齿像咬到了初夏早熟的李子第一口酸,宁姝砸吧砸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她并不认错,反而理直气壮地狡辩起来,夏侯轻怒极反笑:“看来让你抄的规矩,你的脑子是记住了,却一条没记进心里,九思,把她带回去,全部重新抄过。”
?!!!
她抄得那么努力才抄了三分之一,现在要撕掉重抄,她会死的!
“我知错了!”宁姝当即大喊,悔不当初道,“世子顾忌我的安危,为我筹谋打算,我却毫不领情,这是第一错。我夜晚趴在案上睡着,世子好心替我盖上绒毯,我却趁您不备窃走了印信,这是第二错。世子不想让我插手此事,我却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这是第三错。世子责备于我,是爱之深责之切,我却顶嘴放肆,这是第四错……总之属下大错特错,请世子念在我是初犯,饶过属下一回吧。”
她言语真挚,表情、语气无一不到位,柔软似他府中娇养的雀儿,飞来吃食时不小心误啄了他一口,然后特意地用软糯的小脑袋在他掌心轻蹭致歉。
你明知道它是故意卖乖,却不忍心再责备于它。
可是这是宁姝,比那雀儿狡猾万倍还有余,心里的弯弯绕多到能将这京城中每一个人都算计进去。夏侯轻继续冷着脸孔,不理睬她,在九思的搀扶下转身登上马车。
宁姝苦笑着望着他分明还没消气的背影,怎么办?只能跟上。
将夏侯轻搀扶进马车,九思低声汇报了一句:“世子,宁姑娘脸上有伤。”
夏侯轻犀利的话语朝宁姝横劈过来:“怎么回事?”
宁姝硬着头皮也掀开车帘登上去,坐到夏侯轻的对面,无所谓道:“哦,这个啊,是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一道小伤口而已,血都已经不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