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要自杀,方法有一千种,你防不胜防的。且她今日行事前,恐怕早就做好了暴露的打算,给自己安排好了后事,这事儿并不怪你。”
宁姝弯腰望着榻上平躺着的,这个大半生都耗在宫中点头哈腰的女子,她身上穿的一套半就不信却浆洗得十分平整的衣裳,双手安详地贴在胸口,每一根发丝都梳得极为妥帖。她脸上呈现出一种中毒后的苍青,神态却格外平静,嘴角甚至浅浅地牵着一抹微笑,像是终于完成了多年的心愿后,那种安心的满足。
“她死之前发生了什么?”宁姝道。
“我问过同她一处的宫女,都说太平宴她随太妃回来后,哪里都没去,一直安安分分地在自个儿屋里待着,也没跟任何人说话。只是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还哼了首曲子,再然后说自己有些发困想打个盹,便躺下歇着了。我混进来后,在她屋外守了一阵没听到动静,有些心慌便闯进来看了看,发现她已停了呼吸。”徽墨拧眉道,“看她的面色应是剧毒而死,可是我刚匆匆验了她咽喉肠胃,都没测出毒来。”
随着他的话语,宁姝的目光慢慢在沈幸的手上、臂间、足底等处滑过,没发现任何伤口,最后目光落在她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上,道:“把那根簪子拔下来看看。”
徽墨应声,拔出一看,果然那簪尾闪着妖异的蓝紫色,上面还染着一抹血红。
宁姝不免有些唏嘘:“那就是早存死志,即便提前一步抓住她,也是拦不住的。”
这挤挤攘攘住着万人的皇宫里,每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池塘里,枯井中,冷宫的角落里。死一个沈幸并不算什么。
只是目前唯一暴露出来的线索,断了。
徽墨一边叹着气,一边将沈幸的尸身与她所有东西封存,准备带回王府继续一件件查过,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他以为今日发生种种已够叫人筋疲力尽了,没想到某件更大更悬异的事还未发生,正悄悄地等待着,在翌日来临前乍然破土,令所有人诚惶诚恐、瞠目结舌。
齐握瑜被狼妖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