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忙道:“宁大小姐千万别误会!我家公子真的对您一片赤诚,对那秋娘半点不感兴趣的。”
旁边辩日也用力点头,继续说下去:“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公子诗社里的好友蒋家四公子,不知怎的跟孙家二少起了冲突,两人争执不下险些动粗,便在旁人起哄下定下赌约:谁能先博那念奴青睐得见真容,另一人便甘受韩信胯下之辱。可蒋四公子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然后就来央求我家公子。”
“我家公子当时正忙于筹办与您的大婚事宜,每日忙得不停歇,本不愿搀和这事的。可多年前我家大人险些因言获罪,幸得蒋大人仗义执言才助我家度过一劫。既有前恩,又是至交,我家公子架不住蒋家四公子的恳求,就一时心软应下了。”
“是夜,揽月湖边热闹非凡,近百位文人学子围聚竞比。那念奴连出三题,皆是我家公子拔得头筹。念奴当场宣布邀我家公子画舫一见,当场众人无不羡妒,然他们技不如人不得不服。于是我家公子就带着蒋四公子一起登了画舫,我们几个小厮在湖边等待,然后就听念奴姑娘动人的歌声传来,袅袅如仙,果真不凡。”两人恍惚忆起当时美妙情形,只觉若一直停留在那刻该有多好。
八卦这东西乃是提神良药,宁姝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然后我们在岸边等了许久,不见公子上岸。可公子登舫之前明明说片刻便回的呀。于是我们就问画舫要人,画舫上的婢子讲我家公子很早就在湖的另一边上岸了。我们一听就急了,连忙寻找。可到处找不见我家公子的人影,连同蒋四公子也没影了。
我们找了近两个时辰,都快急疯了,险些要去报官,结果不远处一处小山坡的桃花树下找到了醉倒的公子。当时我还怪呢,那桃花树周围我明明找过几圈,并没有找到。怎么找那么多遍才发现?后来一想,也许是公子醉后乱跑,与我走岔了吧。”
宁姝问:“你家公子找回后,有没有说些什么?”
锄禾摇头:“当时公子已经醉倒,连人都认不清,看着我直说胡话,什么自己不自己的,当时我想着能顺利找回公子已是万幸,就立刻将公子背回府了。”
连翘插嘴道:“只是如此,为何卫大人要胁迫于你二人?”
终于讲到此事最可怕的地方,锄禾顶着发昏的脑袋,讷讷开口:“因为公子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块玉牌。”
宁姝追问:“怎样的玉牌?”
“背面雕着……一只青雀的玉牌……”
连翘不知这青雀有何特殊,怎么一枚玉佩就把这些人吓成那样了呢?可宁姝了如指掌。
因为这青雀,正是当即皇后曹氏的母族,曹国舅府的族徽!
锄禾眼泪簌簌落了下来,“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子清醒后也记不清了,他身上除衣服撕破一道口子,旁的什么事也没有,于是就没放在心上。那玉牌原本放在公子桌上的,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我们当时真的没多想啊,谁知道公子后来就那样了呢……”
他们也不懂,明明当时只是那么小一件事,为何会闹到现在这般地步,从昨日被官差大人威胁到现在,他们还云里雾里。可是能怎么办么?有时候一切就合该是命啊。
宁姝现在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昨日在国公府门口,沈泽成连自己办案二十年积累下的名声都不顾,仅凭那几样到处漏洞的证物证词,就来急于定她的罪。
是得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还是得罪她小小宁姝,这笔买卖怎么都是后者划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