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成连忙上前躬身道:“卑职岂敢,既然有世子殿下作证,三日前那晚宁大小姐必没可能去云府行谋害之事,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卑职这就去禀报陛下。将那幕后陷害宁大小姐的凶手抓出来!”
谁能不信?谁敢不信?
便是撇开他身份不谈。这位世子殿下,虽说双目有疾,身体抱恙,但他可是当年就一人驳倒整个枢密院,仅献一策便大退匈奴,令陛下夸赞“不世之材”的夏侯轻。当时满朝文武在场皆惊,若非他自己在场简直难以置信。要知道那可是十一年前,当时他才十岁!
一大堆官差浩浩荡荡地来,不到一个时辰又浩浩荡荡地原路返回。看热闹的人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逐渐四散,带着今日的大热闹去寻人分享这精彩的谈资。还有好些少女不肯放弃,垫着脚朝那辆谜似的马车里死命巴望,然后被自家的父母兄长们一巴掌拍回家。
宁姝右手压左手,举于额头,规规矩矩地朝马车里的夏侯轻行了个揖礼,声音甜润如泉:“今日多谢世子爷说出真相,还小女清白,小女不胜感激涕零。来世,必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马车里的人以手支颌,发出一声轻嗤,似是嘲她故意卖乖的假客套。有恩来世报,那今生呢?可不就是拉倒?这女人弯弯绕绕的小心肠怕是有三千道。
他今日承诺已完,不必在此浪费时间,淡淡道了一声:“走了。”
徽墨立刻挥起马鞭,笑眯眯地朝宁姝摆了摆手,驾车走了。既然这宁大小姐跟他家世子爷达成了协议,承诺帮他家爷找出下毒之人,那他们就是一伙儿的,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望着夏侯轻远去的马车,一直在旁看着的萧云翊立刻走到宁姝身侧,去捉她的手:“姝儿,你怎么会与他结识?”表情别扭而傲慢。
什么拜祭齐三时巧遇,秉烛夜谈至天明才散。每一个字都让他怒火中烧。
宁姝不动声色地转身躲过他的手,走到自己母亲身边,朝着他微笑道:“六殿下误会了。我跟世子殿下并不相熟,一切不过巧合而已。想来世子殿下也是心善,不愿看无辜之人蒙冤,故赶来仗义执言。”
“那你深夜去齐三墓前干什么?难道你还——”萧云翊现下到底年少,还没修成当年的可怕城府,立刻追问。
难道她还惦记着那死人不成?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在姝儿及笄之前,他们二人是那般融洽,几乎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时候姝儿看着他的眼睛都是有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前她突然就变了,从宋小将军到齐怀瑾,再到那哭天抢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云扉,她什么人都可以接受,可偏偏就是不愿意选择他!
宁姝轻轻摇头道:“虽我与齐三公子未来得及成婚,到底也是定过亲的,我时常去看望他也是分内的礼数,也是我的私事,就不扰六殿下忧心了。”
萧云翊脸色更难看了。
他捏紧了拳头,直到手背上青筋冒出才松开。他咬着牙,望着她顽固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没帮得了你,所以故意这样说来气我?不是的!姝儿你记住,就算刚刚那夏侯轻没赶来,只要我萧云翊在的一天,必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信,你往后看!”
说罢,他转身上马,策马就走。猩红的披风泛起波浪,翻飞的马蹄扬起的一片尘土,就好似少年皇子胸腔里那颗翻滚的心。
十三公主走到她面前,眯起眼睛跋扈地丢下一句:“但愿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你跟夏侯世子一点不相熟,并且本公主警告你:以后也不准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