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往后翻,2019年的新年结束,春天也在一片阴郁中过去,时间滑向了明媚的五月。
尤琪为了改变心情,换了个波波头,将去年各种水粉色系的旧衣服全丢了,换成各种黑白蓝纯色衣服。方晓玥见她新造型后瞪大眼睛,十分惊艳地夸奖,“你现在活得真像个成熟女人了。”
她很开心,也有点小得意,马上乔角度来了张自拍,顺手发周臾邮箱里去了。
方晓玥皱眉,“你还坚持不懈呢?人现在杭城大那边逍遥,不知道找没找新女朋友。你小心过几天有人杀过来,叫你不要做小三。”
她皱了下鼻子,“周臾才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你——”方晓玥有些犹豫道,“还真信了平行空间的事?”
“不只我信,于师兄也信啊。”
方晓玥丧气,“算了,看样子我劝你相亲又失败了。刘子昂该骂我没本事了。”
“相亲?我马上要出国了,别耽误人家啊。”
玩笑这样开着,遂不及防的是,果然有人来找尤琪了。不是什么杭城大的周臾正牌女朋友,而是老熟人姚夏。
尤琪从刘子昂和方晓玥口中分别听过郑蔚蓝的丰功伟绩,利用手边有限的资源将全部人耍得团团转。如果不是严林被周臾掐了一场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几乎大获全胜。刘子昂为了摆脱她的纠缠,一边如常沟通,一边却将姚夏家达成意向的项目置换给公司内其它项目部。虽然损失了好大一笔钱,但生活也轻松不少。
刘子昂还感叹过,“用钱换清净,划算。但愿以后不要再见到郑蔚蓝或者姓姚那小姑娘——”
语音还在耳边回响,姚夏便一声浅白色的夏装站在尤琪面前。当时她刚向吴硕递交了辞职信,和同事好友约定了吃散伙饭的时间,搬着公司里的杂物箱回海城大。箱子十分沉重,一路拖着从后门去教工舍。
“尤琪。”姚夏在距离教工舍不远处的树下叫她。
尤琪好奇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
居然没打电话,特地守在家门口?想来也是有自知之明,晓得电话里谈不好。
姚夏咬唇,半晌不语。
尤琪对这姑娘已经没了任何好恶,但不意味着能如普通人交谈。她见她纠结,点点头,便想绕过她离开。不想姚夏跨步挡住路,不让她过去。
“嘿,我说你——”她道,“想干嘛?”
“你有多久没见过周臾了?”姚夏开口了。
尤琪还挺认真地想了一下,她去杭城找周臾是大年二十六,算算时间,截止今天差不多有一百天了。她遵从自己的内心,虽然日日用邮箱联系,但绝没有擅自去现实里打扰她。她认为他需要安静一段时间,毕竟在他做出选择后,自己再没收到过任何十年后的来信。
大概,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两个周臾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能不能请你去一次杭城——”姚夏眼睛里的焦急无法掩饰,“他现在很不好。”
尤琪默了一下,“他不想见我。”
“可你忍心吗?”
有什么不忍心的呢?现在比的就是谁更狠心。
姚夏摸出手机来,给她看照片,“我每个周会去杭城一次,他不愿见我,我就等在他家门口不打扰。悄悄拍的照片,你看——”
照片上的男子确实是周臾,但却没有任何周臾的神采,面庞极端消瘦,两只眼睛也十分疲惫。他或者站在路灯下抽烟,或者一个人坐在食堂里吃饭,大多数时候捧着手机。
“他生病了。”姚夏心疼得要哭出来,“我和他说话,他根本不理我。杭城大的人都说他性格孤僻,是个怪人。论文发出来,人家邀请他出去开会,他也不去——”
啊,对了,周臾的论文发表了,小范围内挺轰动的。几个大报给他做了专题采访,杂志和八卦都称呼他是科学界的美男子。论坛上虽然有一些小道消息会提起他和尤琪的纠葛,但都隐去了年月日和具体事件;也有人隐晦地说,两人已经分手,各自单身。
尤琪推开姚夏的手机,拉着箱子往小区里面走。
姚夏急了,“你真一点都不关心他了吗?”
“我这里永远给他留了一扇门,如果他需要,自然回来找我。”尤琪想不通,“你才让人不明白,他不喜欢你,对你也不好,还帮我强制让你道歉。后面你虽然从刘子昂身上找补了点回来,可图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当姚夏跑出来挑动旧事后,严林也紧跟着出现。一开始他并没有亮明身份,而是以朋友圈一串数字ID出现,频繁给尤琪点赞。
一次两次她不在意,次数多了后便记住了。她剪掉头发后,在朋友圈发了一张自拍,附言‘换个心情。’
那串数字立刻道,“现在这样好看很多,这发型配得上你。”
还挺会说话的。
尤琪便点进去看,他的朋友圈少得可怜,大多数是转发各种成功学和心灵鸡汤,也有一部分如何培养与女孩子交流的方法。她以为是不小心放进来的营销号,便回了个‘谢谢。’
哪里知道,一旦搭上话后,那边直接开了私聊,问她为什么换发型,是不是心情不好之类的。
她回说不是心情不好,纯粹为个人好看。
对方便夸奖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审美也很棒。顺便给她推荐了好听的音乐,本地比较出名的私房菜,还问她工作是不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