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松越是这样,就越是弄得吴星宇跟乔波两个人尴尬不已。
乔波赶紧走过来:“王主任,是我不好,您别生气。我这个大侄子啊,从小让我大哥给惯坏了,你刚才也看见了,他脾气上来,连我这个二叔的面子都不给。
算我刚才手贱,我就不该给这个混小子打这个电话,这小子他就是诚心的,故意给我添堵。您给我个面子,别生气了,这个有多少损失你说,我到时候自己上滨莱县环保局主动上缴赔偿去。”
王晓松黑着脸,慢慢的开了口,他的语速很慢:“为了恢复龙山镇南郊的湿地生态,除了设置保护区和污染减排之外,我们环保护的副局长万贵,专门上鲁东省植物研究所,弄来了二百棵大叶流苏草植株。
大叶流苏草从两千年初的时候,就上了联合国环保署濒危动植物名录,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几乎在我国绝迹。
是鲁东省植研所的两个研究员玩儿了命,深入赣南无人沼泽,找到了野生植株,带回来之后进行培育,才好容易让它们适应了外界环境。
当时为了跟鲁东省植研所的专家要这些植株,我们局的老万在植研所缠着人家整整两个礼拜,才要来了这两百棵植株。为的就是尽一切办法,让龙山镇南湿地恢复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生态状态。
我调到滨莱新区之前一周,还有人去现场进行了检查,发现这些植株总算是适应了我们滨莱县的水土条件,初步具备了自然繁衍的能力。
你们自己睁开眼睛看看,乔东东先生一脚油门,这两道车辙里面,有多少被碾碎的大叶流苏草!”
这番话说出来,乔波满脸通红,吴星宇却皱起了眉头:“老王,我知道你好这些东西,但是这毕竟就是些植物。你不是说那个什么鲁东省植研所已经培育出来了?回头再去要点儿不就完了,你这说得好像人家犯了什么死罪似的,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王晓松抬眼看着吴星宇,没有说话,但是此时此刻,王晓松的心中,愤怒地浪涛已经开始拼命翻涌了。
大叶紫苏草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在自然环境下,亲本植株到了成熟期,都是进行假性减数分裂,形成的花粉不具备真正的授粉功能。往往需要三年,五年甚至更久才能自然繁衍出下一代,而亲本紫苏草的生存周期,往往也不会超过十年。
当年鲁东省植研所的研究人员,是采用了专用的技术手段,耗费了大量的成本,才算是加速了这种植物的繁衍。为的就是保住华夏国土境内的这种美丽的植物,让它可以继续存在。
王晓松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当时万贵回来的时候,动情的告诉自己,在他离开植研所的时候,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用颤抖的手抓着他的胳膊,叮嘱他,一定要看护好这些植株。因为龙山镇南湿地,是第一次尝试将大爷紫苏草进行自然生存试验。
他们不要求万贵能够花多少心思去照顾,但是千万要杜绝人为的采摘,否则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复。
但是现在,这个不学无术,每天只知道钻井投机,做哪些蝇营狗苟的勾当的吴星宇,却在用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指责自己‘太小气’!
在这种出离的愤怒之下,王晓松已经一个字都不想说了,也罢,本来他就想着用什么办法跟对方切割清楚,既然如此,那就用这个机会,跟对方撕破脸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