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振辉老婆非常乖觉,给李睿二人沏茶倒水之后,说了句客气话,便回卧室去了。客厅里只剩三个大男人,正好谈事。李睿也没耽搁时间,话锋一转说起正事,开门见山的问道:“余书记,不知道您对丁志国案有什么看法?”
李睿很聪明,没有一上来就把丁志国案件内情讲给余振辉听,否则余振辉要是张中的人,可就要闹笑话了,他是先探问余振辉对丁志国案的态度,进而推断余振辉跟张中是否有什么关系。
对于余振辉来说,他并不知道李睿今晚来的目的,只是通过曾翰林的嘴知道,李睿因一件急事要来拜访自己,至于是什么急事,曾翰林在见到李睿之前也不知道,他自然更不会知道。因此,他现在听李睿突然问起丁志国的案子,非常惊讶,却也有些了然,“原来他专程前来是问丁志国案!”,却又不清楚这是他自己想问的,还是代替市委书记宋朝阳问的,毕竟他是宋朝阳的秘书,很多时候都会代表宋朝阳做事,心里有些紧张,大着胆子问道:“李处啊,不知道这是你要问,还是市委宋书记要问?”
李睿微微一笑,道:“是我自己要问,当然,要是我问不清楚,我会请宋书记过问此事。”
他已经打好主意了,凭自己的本事解决丁志国事件当然是最好,可要是各方面阻力都很大,自己办不成,那也没办法了,只好回去求老板相助,向他道明真相,请他出手惩治张中,到时候豁出去玩个两败俱伤,丁志国固然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可张中叔侄也绝对有不了好果子吃,反正他们叔侄做的恶比丁志国做的多得多,相信老板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余振辉见他突然就捧出宋朝阳这尊大神,惊得心头一跳,不知道他是拿宋朝阳给自己施加压力,还是侧面提醒自己:丁志国案很是关键,处理不好可能会把市委书记招过来,心里惊疑不定,脸上陪着笑,看了下首位上坐着的曾翰林一眼,希望他能给自己若干提示。
曾翰林看懂了他的眼神,解释道:“李老弟是想问,你跟丁志国案是否有什么内在关联,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余振辉还是不太明白,但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摇头道:“我跟丁志国案没有任何内在关联,只是知道、了解这个案子,并在纪委常委会上通过批准了对丁志国的两规决定。我跟丁志国并不认识,对他这个案子也没有任何个人或是主观上的看法……”
他说到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抖,叫道:“我开始并不知道丁志国案,还是第一副书记、监察局局长李金成跟我说的,他将案情告诉我以后,还特意说明,丁志国所犯问题特别严重,影响特别恶劣,甚至举报人扬言,如果不能严肃调查处理丁志国,那他就把举报信发到市纪委去,李金成担心那样的话区纪委脸上可就不好看了,因此最好是把丁志国案办成铁案,免得引发更多波折,反正丁志国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听了他的建议也没多想,就答应了,随后在他的撺掇下,向县委主要领导汇报了此事,在得到主要领导的首肯后,回来召开了纪委常委会,决定对丁志国实施两规,这就是我参与到这个案子里的全过程。”
听了这番话,李睿也就明白了,李金成才是张中在区纪委的好友强援,张中就是通过他把丁志国两规的,心中暗恨不已,把“李金成”这个名字也记在了本次事件中的报复名单里,如果有可能,在收拾完张中叔侄后,也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曾翰林听完也知道了,余振辉跟丁志国案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在李金成的撺掇下做了一个纪委书记应该做出的决定而已,没有什么错,更重要的是,没有因此得罪李睿,双方还都是朋友的关系,那自己这个中间人夹在其中也就好做多了,心下松了口长气,脸上也见了笑。
余振辉眼见李睿沉思不语,心里有些没底,道:“李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李睿对他一笑,道:“余书记,您是个直爽坦诚的人,又是我翰进大哥的师兄兼好友,那咱们俩也就不算外人,我对您非常信任,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丁志国是被陷害的……”说着将张中叔侄陷害他的过程讲了出来。
余振辉能做到区纪委书记,那也是精明老练之极,听完也就懂了,自己是被李金成给利用了,其实又哪有什么举报人,还不都是张中叔侄找人干的?还有李金成说的那句,举报人还可能往市纪委写举报信,那只是吓唬自己、引诱自己听话就范的把戏罢了,一想到自己身为堂堂的纪委书记,竟然把下属玩弄于股掌之中,无意识的配合着他们做出了害人的勾当,如同小丑一般可笑,就气得脸色涨红,手臂无意识的颤抖起来,陡然抬手猛地一拍大腿,怒道:“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