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隐隐留下浮动的血腥气。
男子没坐计程车,而是上了一辆即将要出发的机场大巴。
就在这辆机场大巴关门前一秒,那对在机场拥抱的热恋男女慌忙跑了上来,大概是跑得急了,还在喘气。
“不好意思,晚了晚了。”小情侣连声跟司机道别,又在空着小半位置的大巴内部,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只是有意无意,刚好就在男子的斜后方。
男子不以为意,靠窗看着风景。
大巴起步,逐渐加速。
这趟大巴要走一个多小时,中途经过高速服务区,自然停下来等乘客们去上卫生间、买点吃的,或者走几步休息一下。
男子也跟着人群下了大巴。
热恋情侣立马跟了上去,眼见着男子进了男卫生间。
情侣中的男人跟了进去,刚好看到那男子进了隔间,关上门。
他若无其事地开始上厕所,吹着口哨,眼角余光却一直瞟着那扇隔间的大门,眼中目光冷煞。
等他厕所上完了,洗了手,又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反正就是不离开卫生间,时间越来越漫长的时候。
“不对。”他暗道不好,在其他人惊异的目光中,一脚上去,踹开了被紧锁的厕所隔间。
隔间空空如也。
“你这人怎么这样……”其他人还没抱怨完。
男人一把推开人群,大喝一声滚,快步跑了出来,对情侣中的女人说了一句“糟糕,不见了”。
女人果断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很快就有两辆面包车抵达了服务区。
“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没走远。”
“分头去找!”
就在他们来时的那辆机场大巴上,换了一个位置和外套的男子,错觉般身形小了些,他恰好和一对母女坐在一块儿。
母亲怀中的女儿天真地望着他,男子的眼里却没有了恐怖的暴戾,反而一片温和,还拿起一个棒棒糖,递给她。
女儿开心收下,男子神色温和。
看上去,像是温馨的一家三口。
匆匆上来又下去的情侣二人,气急败坏地报告了人不在车上这件事情。
机场大巴缓缓驶离,连带着男子。
在男子之后几度转车,变换方式,确认甩掉了所有老鼠之后,才按照钥匙上的坐标,来到海城老城区一个有着相当历史的老小区。
这里还是最原本的筒子楼,昏暗的楼梯,各种异味,生锈的防盗门。
男子按照门牌号找到目的地,用钥匙开了门。
不足六十平米的小房子,被各种杂物堆满,看上去已经很久都没人住了,四处都是灰尘。
有点轻微洁癖的男子却毫不在乎这里的脏乱,他从角落的纸箱子下,找出一个箱子,还是密码箱。
输了这里的门牌号进去,箱子果然打开。
原来,这是一个医药箱。
男子寻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坐下,也顾不得这房间里的湿冷之气,脱掉外套和上衣,露出千锤百炼过后精壮完美的上身,每一块肌肉都如刀削阔斧,恰到好处而不会过分,却隐隐透出恐怖的力量。
只是男子的腰间,却捆着一圈麻绳。
男子冷着脸,连哼都没哼一声,一圈一圈解开麻绳。
包扎的时候没有条件,只能找了麻绳来勒住出血点。
他缠得很紧,麻绳几乎勒进肉里。
待麻绳彻底解开,从破开的伤口带肉扯下来的瞬间,男子额头也冒了几颗冷汗。但他还是硬扛着没吭声,低头看去,一条恐怖狰狞的血口就横在他的腹部。
这是被带锯齿的军刀划的,那锯齿相当毒辣,一刀下去连皮带肉都会被扯下来,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恐怖的伤口。
最近几年,他已经很少受这样的伤了。
男子吸气平复着强烈的痛感,然后动作熟练地开始给自己包扎。
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了伤口。
然后,也没用麻药,直接开始缝合伤口。男子却脸色未动,若不是额头细小的汗珠,大概要以为他感觉不到疼痛了。
等伤口缝合完,裹上干净纱布。
男子没忘了给自己打一针破伤风。
等伤口处理完,饶是男子,也忍不住靠在椅子上轻轻喘气。
他闭上眼睛,忍受着这样的疼痛。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拾好药箱,烧掉带有他血迹的麻绳等东西,连落在地上的几滴血珠也没有落下。
去厨房找了点没有任何的压缩饼干,喝着水下肚,男子吃得神色如常,没有半点困难。
就像平日那个享受着精致佳肴和顶尖厨艺的人,不是他。
他现在需要的,是补充体力。
事实上,他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填饱了肚子,男子干净利落地和衣在木板床上躺下,闭目,迅速进入睡眠。
现在,他需要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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