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心中琢磨着那女子话语中的意思,一时半刻也不能全部明了。倒是对于自家修炼上的事情,却有了多多少少的帮助。
想了大半夜,便也再理解不了了,见天放亮。他反倒蒙头睡去,也没人来管他。
这一月来偶尔张虎找他喝酒,除去这些,李凝便每日里除了三餐便是练功。缺少功法时便去张虎那儿讨要,张虎绝不吝啬。有求必应,如此下拉李凝的功夫却也见长。十八般武艺也略有精通,他也去扫了几次地来。每次都但觉颇有收获,真正细思下来却又觉得还是什么都不懂。
昏昏浩浩的过着,他便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就这般,安安静静的学习武艺,做着杂事。时光荏苒,转眼已过了一年有余,倒也吃的甚饱。安居下来,日子过的极为平稳。初时心中常念着风幽来寻他将他带入内门,过后他便渐渐淡忘。只是对那长生之心非但不死,反而越发的强烈。
次年李凝以至十四岁,变成了一个玉树挺立的少年郎。他依然是剑眉明仁,鼻子坚挺。刀削的脸颊代表着刚毅,确实是个翩翩的美少年。
这日正是一年一度的山神庙会,各方的百姓开始上山上香。而逍遥派会在这日为众百姓开一次山门,替来往的百姓消灾解难。
与百姓接触的自然都是杂物弟子,李凝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被安排在看守山门的众弟子当中,置身在山脚之下。
浩日当空,看着这大道上来往的香客,如何不让李凝触景生情?他年前便曾在逍遥派偷吃鸡肉,与徐方正产生纠结。自己便在这大道上夺路而逃,口中兀自谩骂着逍遥派。可一年方过,他却变成了逍遥派的一个杂物弟子。
每每念及如此,他心中唏嘘最少恼怒最多。总觉得自家最是冤枉,明明是为了修仙求道怎会只做了一个管理杂物的道童?
长生的功法半点也没学着,俗世的武功秘籍他却学来了许多。
李凝身悬长剑,一袭白衣飘然倒也好不威风。他胸口挂着一个锦绣的招牌,代表着他是逍遥派的弟子。长立在风中,看着往来的香客。
守护山脚的是六个杂物弟子,李凝便是其中之一。其实逍遥派开派以来,何人胆敢上山闹事?这许多人,站在此处。除了是维护秩序外,恐怕再无其他用处了。所以,守护山脚本也无需这许多人。
李凝独自站在山石旁,守了一个早上。不多时张虎走了过来,对他道:“李凝,走咧,也该吃饭咧!”
虽说杂物弟子修习不到什么功法,但武功路数却学了许多来。恃强凌弱,好勇斗狠的人便决计不少。杂物弟子中分有两个势力,其中一个势力便是以张虎为首。
只见张虎领了六个人走将过来,李凝道:“明日里可不用我值班了罢?”
张虎嘿嘿笑道:“让赵思的人值班更好,我们只值今天早上这一次。走啦,先上山吃饭啦!”
他续又笑着道:“这次上山来的香客中可有好多富家大小姐,个个生的俊丽无比。皮肤一个个都白嫩无比,娇里娇气的。可把人看出一个花儿来,平日里在山中见不到几个美人儿,把老子淡出个鸟来啦!”
两人提这剑朝着山上走,李凝嘿嘿笑道:“你可不想求长生了么?破了童子之身,他日修炼便就不好了!”
张虎听言沉下脸来,淡淡的道:“我们杂物处的弟子怎能渴望长生?那些外门弟子来了我们也得像爷一样供着,平日里学不到半点保命的法术,更别说是学习门内的长生妙法啦!”他嘿嘿一笑,神色之中有些不快:“不过老实说,我们能在杂物处呆着也不错啦,等我五年限制一过就去江湖中闯荡,决计闯出一番侠名来!”
原来,杂物处的弟子每五年都要换一次班。那些原先在杂物处的弟子就会被门中长老遣散回家,便如张虎的父亲张举。虽说是个杂物处的执事,但终究也逃避不了换班的刷洗。他父亲早在一年前便被遣送下山了,据张虎说,他父亲下了山后便成了一代大侠。
李凝嘿嘿一笑,却不说话。他知道大多杂物处的弟子心中没有长生的欲望,只想在门中多学些本领,将来还在世俗中博取一番功名富贵。
可李凝呢?他心中有的,便只有长生术了。
任尔是一代千古帝王,还是王侯将相。百年之后尽成一片黄土!富贵荣华,皆如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