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便将那日陪高悦逛皇宫蹬钟鼓楼时的事说了,他亲口跟我说,以前很多事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李景听完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恍惚中,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开,疼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真相,对李景来说他宁愿高悦怨他恨他也不愿被高悦忘记,因为忘记就相当于将自己曾经留在那个人生命中的痕迹全部抹除。
这对现在的李景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想,当初自己是有多蠢,才会听信死士的汇报,用那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向高悦报复。不但害人害己还将高悦伤害至深,若非当初情殇太深,高悦又怎么会选择将记忆抹除这种方式活下去?
当初高悦有多痛,现在李景就有多悔。
就在这时,书房内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大夫拎着诊箱走了出来。他见了李景和梁霄,略行一礼,道:将军,里面的公子醒了,想要见你。
第33章 晋江文学城年尾
高悦在一阵麻痛中醒来,睁开眼见一个中年帅大叔正在收拾针灸,猜到这应该是位大夫,便道:先生请问带我回来的人呢?他还在吗?高悦其实担心陈谦把他随便扔在哪个医馆,然后一走了之,毕竟,之前自己刚把人家胖揍了一顿,还咬了人,正常人哪怕善心发现会救自己,多半也不会再奉为上宾了。
没想到,大夫听完高悦的话,却笑道:你就在他府里。怎么,你有何事?
高悦没想到这个陈谦竟然还把自己带回了家?有点高兴。对于他很可能就是自己那失踪五年对象的期待又高了一些,连忙跟大夫说:我想见他,您能帮我把他叫来吗?
大夫对病患那真是有求必应,闻言点点头,道:不可与其接触,否则情潮再被诱发,会更难控制。
啊?高悦有些懵,情潮两个字如当头棒喝,再次提醒了他如今已为哥儿的身份,还有将来有可能会怀孕的事实。
晓苏大夫见高悦茫然呆憨的样子,暗自摇头,道:你身子羸弱,就算来潮不准也不该不当回事。记住今天这个日子,以后每年这几日都不要随便外出,这次若非将军救了你,后果不堪设想。
高悦尴尬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晓苏大夫看他这样,以为是在反省也就不多说,轻叹一声,拎着诊箱出去了。
片刻后,房门吱呀一声响,高悦抬头看去,正看到李景那双略带忧伤的眸子,四目相对,高悦想起刚才大夫称呼这人为将军。心想原来他还是个将军,我要如何问他呢。
他还没有想好,对面李景却先开了口:你找我?何事?
啊、就是、昨天打你,我想当面向你道个歉,还有谢谢你救了我。高悦贪婪地望着眼前这张脸,越看眼圈越红,陈谦啊,是不是你?
我
我,
两人异口同声,高悦连忙道:你先说。
李景看着他,眼中深情涌动,道:对不起,当年是我错怪了你。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不要忘了我!
嗯?
高悦听这话口,觉得不大对劲儿,疑惑又小心地问道:你之前就认得我?
李景只觉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疼得他必须咬紧牙根儿才能挺直地站着,我,是李景,你真得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你是谁?!
那一瞬间,高悦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他甚至因过于震惊抱着被子一轱辘坐了起来,你说你是谁?
李景。我是李景,悦儿我
李景边说边往前走了一步。可是,高悦却在这时候突然抱住脑袋,眼泪一串串滴滴答答地滚落而下,人却满脸被骗了的表情,嘴里嘟囔着什么原文作者你丫脑袋绝对被驴踢过吧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还能不能更坑一点儿!
李景:
我真的一句也听不懂。
高悦都没发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哭的,他只觉得那阵久违的心悸在李景说出对不起那句话时,就又来折磨他了,疼啊,钻心扎肺一样的疼。就好像是身体里住着一个小可怜,曾经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在刚才李景说出那句对不起,我错怪了你的一刻终于沉冤得雪,既是喜极而泣又是发泄委屈。
高悦觉得自己像个精神分裂,他顾不上身体里那个小可怜,他只知道他现在很愤怒,极度愤怒,想抄刀子爬出这本书把作者大卸八块
所以,高悦问李景,你根本不是陈谦?
陈谦?
李景咀嚼着这两个字,这是高悦第二次在他面前叫这个人的名字了,他心中没来由就升起一股嫉妒。
他道:那是谁?
高悦听他这么说也知道他不是了,便摆了摆手,算了,我明白了。那个我要休息了,李将军若无其他事,便,请回吧。他说完,就拉被子蒙头,当起了乌龟,将李景直接晾在了一旁。
李景:???
你明白了,我糊涂了所以你叫我进来,就是为了问我陈谦?
李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杵在那儿,一时近不合礼数,退又不甘心,最后没话找话地说了句瑞景也来了,你要不要见他?
瑞景是梁霄的字,一听这个名字,高悦瞬间一个激灵,又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算是彻底从对原文作者把陈谦的脸按在全文最渣攻身上的怨念里浇醒过来梁霄是御前侍卫,他在这里等于高悦从皇帝的势力范围逃出一天一夜后再次落入了皇帝手里!!!
啊啊啊!!!马蛋啊!!!
这次被抓回去,以周斐琦的睚眦程度,肯定会对高悦严加看守,恐怕他这辈子都再也别想逃出皇帝的手掌心了!!!
简直不能更衰了!
不见。
高悦缩在被子里,一边心悸流泪,一边气闷得发抖。
陈谦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