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嬉闹了一阵,手牵手去一边说悄悄话,其他人吃吃喝喝,胡吹海侃一通,拍拍屁股各自散去。
几分钟后,就连陈智和陈佳美也离开了。
海王厅中杯盘狼藉,服务员过来打扫卫生,发现有个脸孔狰狞地男人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都觉得奇怪。
这个脸孔狰狞地男人就是卫铭,卫铭也觉得奇怪,陈智怎么走了?
等了半个小时,服务员收拾完大厅,各自散去,硕大的海王厅只剩他一个人,他还在等陈智,为什么要等陈智呢。
只因为他不敢走。
那个心狠手辣的小子,让他打从心底里感到畏惧,密谋陷阱,害的他丢了官职,又结交彭连宇,冻结他的资金,如今那些钱全都充了公,他一分钱都没了,老婆孩子也死了,他的脸又被划破。
他还剩下什么?
除了对陈智的畏惧,什么也没剩下。
他已一无所有。
静静地望着海王厅的大门,只等陈智来了,使唤他去拉黄包车,可是一个小时过去,陈智始终没有出现,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陈智还不出现?
苦心孤诣地留着他的性命,不就是为了折磨他吗?
他想不通陈智为什么不回来,直到两个小时后,灯光也渐渐昏暗,他才明白过来,他没有利用价值了,陈智也折磨够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重获自由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激动,脖子一梗一梗地,大跳着朝门口走去,跟春晚里的赵本山有几分相似,到楼下后,他没有去拉陈智精心准备的黄包车,漫无目的的走在乐平市的街头,不知该去往何方。
钱没了,权没了,家没了,脸……好像也没了。
他从没这么落魄过,像个乞丐一样抚着咕咕作响的肚皮,打量街边小女孩手中的汉堡,竟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然而没有人同情他,或许是他的脸太狰狞了,吓坏了很多路人,也没有人施舍。
不知不觉走到郊区。
人烟渐渐稀少,宽敞的马路上偶尔能看到飞驰而过的车辆,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机动车道旁边行走,既饿又累,脑子里还有很多问号,很多不甘和隐怒。
是的。
隐怒!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种田地,他明明是风光无比的钦差大臣,走到哪里都有人逢迎拍马,去哪里吃饭都不用买单,可是现在呢,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饿的肚子直叫,连饭也吃不上。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用力地想,拼命地想,脸颊又开始神经质地抽搐,可他不在乎。
走到高速入口时,他想明白了,他终于想明白了,答案就是,他不如陈智聪明,不如陈智狡诈,不如陈智冷血,不如陈智武功高!
聪明、狡诈、冷血、武技不凡,这几种特质成就了陈智,为什么不能再次成就他?
他也要做这样的人。
他呢喃着:我可以的,我还可以奋起,只要我像陈智一样,我就能重新获得从前的一切。
只要像陈智一样。
只要像陈智一样……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站在高速入口前发呆,不知呢喃了多久,那句话竟变成了:只要我是陈智!
“对,只要我是陈智,我就可以得到失去的一切。”
说出这句话后,他的步伐变得从容不迫,居然不抽了,也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