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江市是个小城市，有机场已经很了不得了，除了机场，这座城市几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公用设施，租辆车都费劲，三人要去的地方更偏僻，在梁江市下属的小山村——大堰村。
去往大堰村的路不好走，三人搭了个中巴。
小地方的中巴车基本一个德性，外面脏，里面也脏，座位上的污垢看着就恶心，气味也不太好闻，张勇捂着鼻子对他们摆手：‘苏总，我们换辆车吧，这哪是人坐的车呀？’
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粗鄙汉子，听见了很不高兴，吃了一半的盒饭扔到他脚下，菜汤把有油光铮亮的皮鞋弄脏了。
张勇立时就要发作，见司机块头不小，抱着双臂一副‘你能拿我咋滴’的神气模样，草泥马生生憋了回去，冷哼一声跟着苏楠上车。
“狗日的装B货。”司机嘟囔着。
陈智拍拍他肩膀：“英雄所见略同啊。”
司机打量陈智，见他年龄不大，神色却是坦坦荡荡，便道：“去坐副驾驶，那里还干净些。”
陈智没想去，那司机仿佛是为了故意气张勇，非常热情，生拉硬拽把陈智拉了过去。
跑大堰村的车很少，坐的人也少，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司机就发车了，苏楠好整以暇地坐在藏污纳垢的座位上，和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苏总判若两人。
她打开窗子，静静凝望远方，细雨微风拂动着长卷发，目光中满满都是乡愁。
张勇正在一旁独自纠结。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坐着觉得恶心，站着呢，实在太颠簸了，这TM司机会不会开车啊？
可是苏总坐了，他真心觉得意外，这还是苏总吗？
怔了一会，从包里翻出一张报纸，递给苏楠：“苏总，用这个垫一下吧，太脏了。”
“你自己用吧，我从小坐这辆车，就没觉得脏过。”
张勇愕然。
最终，苏楠没有接受张勇的好意，张勇也没坐下，扶着栏杆站在车中间，身体随着狂奔的中巴摇来晃去。
中巴前面。
陈智和司机有说有笑，聊着本地的乡俗，才聊了十几分钟，就开始称兄道弟，还约好了下车一起喝酒。
去往大堰村的路年久失修，坑洼不平，有些路段甚至有坑。
陈智就看到了一个，眉毛一扬，对司机说：“大槐哥，那个坑不错，过去试试？”
司机叫吴大槐。
脑子比较简单，起初没有会意，陈智指了指后视镜，他才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加大油门冲着那坑就去了。
咣当！
一声大响，中巴车剧烈颠簸，动静大的好像要翻车。
张勇没有防备，又是站着的，一个跟头摔倒在地，滚出去两三米，从中间滚到了前面，脑门、胳膊、大腿上全都是伤，额角还鼓起一个大包。
吴大槐在前面哈哈大笑。
“你TM怎么开车的？”张勇腾地跳起来。
“你TM又是怎么坐车的？有座位不坐，有安全带不系。”吴大槐一口顶了回去。
“你们车队电话多少，我要投诉你！”
“车是老子的，老子就是队长。”
“你……”张勇这次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陈智转头一笑：“张大律师，不是让我滚吗，你怎么先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