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烟罗心知必然是她到侯府闹事的事情叫宫中知道了,宫中叫她过去问话。
她跟着小德子进了宫。
小德子并没有带她去仁寿宫,而是带着到了当阳殿。
元康帝刚看完折子,在成烟罗进来之时,他拿起一个纸镇当头砸下。
成烟罗随手一抄,把纸镇抄起来:“皇叔火气有点大啊。”
元康帝气的直拍桌子:“成七娘,朕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成烟罗笑着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皇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要骂我胡闹,气坏了你的重臣罢了,只是,皇叔你确定侯相是重臣?”
一句话,反倒把元康帝问住了。
“侯卿不是重臣,难道你还是不成?”
成烟罗闲闲的摆弄着手指:“我虽不是重臣,可起码比侯相要强吧,我可是大齐朝的宗女,一颗忠心是无庸置疑的,我维护的是咱们大齐朝的江山社稷,可皇叔你好好想想,侯相就真能让你放心?”
元康帝忍不住皱眉。
成烟罗起身,凑到御案前低声道:“我在侯家闹事,有一句话没说,侯惠珠命薄,本来换贵重的命格就成,为什么偏生找上吴姐姐?只因为吴姐姐身具凤凰命格,皇叔,你现在明白了吧。”
元康帝怔住。
好半晌他才发问:“真的?”
成烟罗点头:“皇叔,若不是如此,我做什么要跑到侯家去折腾,我疯了还是傻了,知道皇叔倚重侯相,我做什么揭他的老底,戳破他的面皮。”
“可是你之前……”元康帝想说之前成烟罗和侯府就很不愉快。
成烟罗将手肘支在御案上,托着下巴道:“之前不过是小打小闹,是我和侯惠珠闹的不愉快,小孩子的玩意,并不当真,可这次却不一样。”
她说完这句才慢慢起身:“我知道皇叔想说什么,你想说我一直看不上侯相的为人,嫌弃他不清廉,可我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更知道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只要侯相真正能干,忠于朝事,他做了什么,与我何干?可是,现在他想动摇我大齐朝的江山社稷,皇叔,我身为宗女,我也姓成,我如何能坐视不理?”
元康帝也站起身来:“侯惠珠真的换了凤凰命格?”
成烟罗郑重点头:“皇叔要是不信,可找法师一观。”
元康帝立刻就信了。
他再想到先前成烟罗在侯家门前发下毒誓的事情,还真信了成烟罗是一片忠心才闹事的。
成烟罗轻声道:“侯平胆子太大了,他能换了朝庭命官家眷的命格,害人至死,说不得哪一天,他还要朝皇亲国戚下手,最终恐怕还要朝……”
下边的话成烟罗没说完,但她去看向元康帝,这意思很明显了。
这事情真是不思量没什么,可一细思,就让人寒毛都立起来了。
元康帝想到侯平打着那种主意,后脊梁骨都冒寒气。
只是,他还要保持为君者的威严,便故意气道:“你即知道了这事,为什么不跟朕说,为什么自己去闹腾,现在让朕如何收场?”
成烟罗声音更加轻了:“这种事情本没什么证据,皇叔也不能因着这件事情办了侯平,我嘛就不一样了,到底不过是个女子,又是个孩子,我闹的再大,皇叔也能收场不是,最多为了平息流言,皇叔处罚我就是了,我也不是没被罚过,监牢中我都住了三年,还有什么受不住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成烟罗的神情中明显带着些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