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月踉跄着,双膝一软,硬邦邦砸在冰冷的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顾陵游抓住她干枯如杂草的头发,逼得她的脸贴在冰冷冷的墓碑上。如果说墓碑上多年前柳诗阳的笑容美得像天使,那么顾陵游的声音一定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诗阳,我带她来看你了。”
“……我带她来看你和孩子了。”顾陵游冰冷的声音,每个字都尖锐如针,“你把她当成妹妹,你对她那么好,你知道她是怎么对你的吗?你死了,孩子也没了,你说她爱我,可是她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没有……”苏小月挣扎了一下,就听见“咚”地一下,头再次撞上了墓碑。
“你住口!”顾陵游冷冷地说,“诗阳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诗阳……苏小月心里一苦,是她对不起她,她也没有想到,她怎么都想不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她宁肯躺在这里的是她。
她宁肯死的是她。
那么也许、也许陵哥哥也会这样温柔地喊她的名字“小月”,那么记在他心里的,还是从前那个苏小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百口莫辩。她说了一千遍、一万遍那是个意外,陵哥哥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但是终究……她死了。
“对不起……”苏小月喃喃地说。
“对不起有什么用!”
一阵天旋地转,苏小月发现自己身子被扭转过来,背后抵着粗粝的墓碑,顾陵游俊美的面孔,瞳仁里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寒意:“要不是诗阳留下遗嘱,让你照顾我,四年前我就送你去见她了!”
“陵哥哥……”
“我过别再叫我陵哥哥!”
苏小月了一下:“顾、顾先生……”
这个称呼比“陵哥哥”更让人心头起火,顾陵游焦躁地按住她:“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要代替诗阳来照顾我吗?你不是觉得诗阳不配为我生下孩子吗?来吧,苏小月,证明给我看,你有多配!”
“陵哥哥、陵哥哥!”苏小月惊叫起来,她怎么都想不到,她的第一次,竟然是在寒冬腊月里,在公墓里,在已经早已死去的女人的墓碑面前,以这样屈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