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来得很快,只听得嘎地一声,厕所门被推开,张野拎着一口小皮箱走了进来。吴中有以为他要方便,只盼着他方便完了赶快离去。没想到,张野根本没有要方便的意思,在空地上走了一会,燃起了一根烟。
烟味,混合着厕所里特有的味道,飘进吴中有的鼻孔,让人怪难受的。“口匡当―”张野拉开了一张简易门,看里面有没有人;口匡当一声,他又拉开了一张简易门,看里面有没有人。下一个格子就是吴中有所蹲的格子了,吴中有的手心湿流流的全是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尖上。他暗中盘算,如果张野再推格子,就趁其不备,照他的脸部一拳,然后夺路而逃。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又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推门进来,招呼一声张野,把厕所门给关上了。
那个人警惕地四下里张望,压低声音道:“张秘书,这里安全吗?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房间里坐着两个雷子,吓了我一跳。要不是瞅见你的兄弟大龙,我还真不敢过来。”
张野说:“彪哥,我说在我的娱乐城里交易,你就是不同意,寸白我吞了你的交易不成?地方可是你选的,又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的,这可不是你彪哥的一贯作风吸?”
对方干笑几声,说:“张秘书,你多虑了,咱们打了多年交道,哪一回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来没出过岔子。这是这段风声紧,我担心出意外。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不大意为好。你那个娱乐城,人多嘴杂,总是让人放不了心。”
张野也是几声干笑,说:“彪哥,你放心,德常市是兄弟的地盘,有黎哥罩着,还怕什么?对面那两个雷子也是我们的人,是黎哥特意安排为我们站岗放哨的。哈哈哈,彪哥,我们做的是拎着脑袋过日子的买卖,做的是披肝沥胆的嗜血勾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个道理,相信彪哥懂的。”
那个被称为彪哥的人又打了几个假哈哈,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好,想当年,张老弟只是个毛头小伙子,做的也是小偷小莫的小生意,攒不了几个钱。自从攀上德常市的大树,就放手去干,近乎垄断了这个生意,你可是发了大财,发了大财唆!”
原来,他们在做毒品交易!吴中有听明白了,脑中是嗡嗡地轰鸣。
吴中有心头巨震,差点栽倒在便池里面。这些家伙,肯定是亡命之徒。他不敢弄出声响,两腿不敢娜动,只慢慢地弯身子,用一只眼晴凑到门缝上,屏住呼吸向外窥视。
张野背对着他,身形单瘦单瘦得,头发略有些斑白。那个人自然是彪哥了,体型彪悍,一脸横肉。张野将手中的手提密码箱放在半屈的膝盖上,啪地一声,密码箱弹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一沓沓老人头。然后,他把手提箱递给彪哥,说:“彪哥,这是货款,你清点一下。”
彪哥拣出一沓,在手中捏了捏,点了点头,又放了回去,说道:“我还能信不过你?”说着,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的四方木盒,交给张野,炫耀道:“这是正宗的老晦,五百粒。如今雷子盯得紧,市面上可很难买到这么纯正的货了。”
老晦,正是毒贩子对新品毒品的称呼。天啊,想不到这两个家伙竟会选择在这家小旅店的卫生间进行毒品交易。
张野撕开报纸,打开盒子,检出一个小塑料袋,撕开,伸出手捺到盒子,沾了一点,用舌尖舔了舔,赞道:“纯度不错,哈哈哈,彪哥,你太够朋友了,今后我们可以继续合作,把生意做大做强,共谋发展!”
毒贩彪哥如释重负,说:“买卖成交,我可以回去向老板交差了,睡个安稳觉。对了,我们老板让我代为问候你们家老爷子,张秘书可一定要转达啊。”张野说:“老爷子生活安逸着呢,下了班就溜溜鸟,玩玩古董,泡泡妞,那才交个逍遥自在。谢谢你家老大,我一定把问候带到。峨,对了,老爷子要的专用品带来了没有?
彪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子,但没有递给张野,而是说:“老爷子要的的东西特殊,这是半年的,你得另外给我20万块钱。”
张野有些不高兴地说:“彪哥,如果不是老爷子罩着,你们老板能在这里做这个生意?十万块钱,你就不能给老爷子一个人情?”
彪哥有些为难地说:“野哥,你不知道,老爷子要的这个东西叫卡库,是一种以鸡片为主多种中草药加工城的混合物。其成品形状类似烟丝,常用水烟筒吸食。老爷子吃这个东西吃了五年,要是每次都免费,我们老板还不得去大街当叫花子?”
张野极不情愿地构出二十沓老人头,说:“好好好,我给你钱,堵住你的破嘴。”
彪哥接过钱,亲了一口,说:“没法子,我们就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