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出一声低闷的吼声,直挺落到房顶,身子竟似极沉,轰的一声,把房顶砸了个窟窿,直接摔进了房里,房中出一片惊恐呼喊。
雍博文跟着跳进房中,眼前白雾迷弥,呛得人喘不上气来,模糊的人影奔跑晃动,唯有一个稳当当站立不动。当变不惊,想来不是因为这位有定力,而是因为被雍大天师使符定了身。雍博文正要上前,突见白粉之见火光闪动,一时枪声大作。雍博文吓了一跳,一缩脑袋趴在地上,就听枪声之间夹着哎呀惨叫,正紧张之际,又听轰的一声大响从左侧传来,爆炸冲击波产生的强风卷着阳光和破碎的房门一同冲进房间,将那漫天的白粉末吹得干干净净。雍博文借机抬眼一扫,只见有六七个人躲在房间角落里举着枪,正在乱射,而房间中央一堆破烂的桌子杂物中间,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这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双眼紧闭,脸色死黑,全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竟然是一具尸体,横飞的子弹打在他身上,梆梆直响,火星四溅,竟是射不进去!
正乱哄哄的当口,一组作战法师冲进来,就听有人大喊:“大天师,不要动!”跟着几人同时举枪射击,密集的火力将整个房子打得千疮百孔,角落里躲着的那几人无一幸免,全都被当场打死。
雍博文暗骂这些家伙太疯居然进来就开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就觉得后脑勺上嗖嗖直响,想是子弹飞过,不禁背上冷汗直冒,混着钻进衣服里的白色粉末,刺得皮肤有些痛。
片刻之后,枪声止歇,作战法师们警惕地注视着站在房间中的男尸,两人上前把雍博文扶起来,其中一个掏出个水壶递给他道:“大天师,快洗洗把脸,这是海洛因!”随便一进,居然就是一间毒品工厂,这齐塞岛上还真是没有干净地方了。雍博文接过水壶倒水洗脸,就觉得那水中隐隐有法力波动,水落脸上清爽滋润,便问:“符水?”那作战法师道:“这是采青派秘法制作的急救符水,专供部队使用,有祛毒消炎生肌止血等等功效。”
正洗脸的工夫,鱼纯冰风风火火地扛着火箭炮跑进来,看到那站在房间中央的男尸,笑道:“这他世还真有材,事先在脚底下藏了具尸体好寄存魂魄,难道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今天会死,所以提前做准备?”说完走到近前仔细观察那男尸。刚刚子弹横飞,把男尸身上的皮衣打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紫黑色的皮肤,隐隐散着一种恶臭,仿佛烂了不知多少时日的臭肉,只是那皮肤表面甚是光滑,泛着异样的光泽,别说腐烂的地方,就连个弹孔有没有。
“这应该是一种尸降……”
鱼纯冰刚分析了一句,那男尸忽地睁开眼睛,转了转泛白的眼球,张嘴低吼一声,奋力挣扎,挣得身体乱颤,却硬是连个小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小心!”两名作战法师抢上前,把鱼纯冰拉在身后保护起来。
“躲开,别挡着我!”鱼纯冰满地大叫,伸手去拨那两个作战法师。
就在此时,那男尸突地大吼一声,肩背一耸,一个娇小的黑影自背上跳出来,抓着男尸地手臂将他抡起来,向三人猛得砸过去。
变起突然,三人遂不及防,那两个作战法师同时举枪格挡。就听砰、乓、轰一串乱响,两人被打得倒飞出去,一个撞在墙上,把那墙撞出一个大洞,落到房外,一个摔到角落的一张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桌子上,连桌子带杂物一并砸得粉碎,那些瓶罐里也不知装的是什么化学制剂,沾在作战法师身上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倒是鱼纯冰因为手头只有一个火箭炮,不舍得用这么贵的家伙当棍子,便低头躲了一下,便因此没有被砸出去,眼见对方来势猛恶,使出遁地术,倏地一下钻进地里。
那娇小黑影却是一个头不高的女尸,同样是脸色紫黑,瞳孔灰白,抓着男尸的脖子,好似使那传说中的独门兵器独脚铜人一般,不停吼叫着抡着乱砸。这房间本就不大,那男尸身高将近一米九,被女尸抡动,威力覆盖了整个房间,砸落之处,遇物即碎,挨墙即穿,简直跟真的钢铁人一般无二。自己人在房间里倒处都是,其余的几个作战法师都不敢乱开枪,当下纷纷躲闪,乱得鸡飞狗跳。雍博文又趴回地上,这一回身边多了两个作战法师相陪。他掏出张雷符,正打算给那女尸一计,忽见鱼纯冰从女尸背后的地上钻出来,持着一柄短剑,猛得插进女尸背心里。
女尸嗷的大叫一声,却不回头,抡着男尸向前猛冲。那前方不是房门出口,却是墙壁,女尸冲到近前,抡起男尸一砸,当场把整个墙壁砸塌,顶着纷飞的砖块泥砂冲了出去,就听轰轰爆响不绝于耳,飞远去。
房间中的众人纷纷跳起来,有人去帮烧着法师的,有去检查那砸穿墙飞出去的,其余两个跟着雍博文和鱼纯冰急匆匆追出房间,只见那邻近房子对着的两堵墙也开了大洞,屋内乌烟障气,一团混乱。雍博文跳到高处张望,只见这沿街的一趟房子正以惊人的度倒塌下去,便好似一辆坦克正向前猛冲,带起一路狼烟,不时可见手舞足蹈的人影自塌陷的房中飞出,却是这女尸一路笔直逃跑,客窜起了拆迁工,遇墙即砸,遇房即破,连带着房中那些碍事阻路的闲杂人等统统被砸得当了飞天。
鱼纯冰大赞:“好猛的尸降,他世不愧是降头师第一人,居然连阴阳尸都炼成了!可惜他没有机会出手就被爆头了,要不然的话,肯定是一场好斗,老雍,你不一定能轻松胜过他哦。”
“可惜了,可惜了。”雍博文也是深表遗憾,突然间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那部《七武士》,绝世剑客却死在了枪下,那种悲哀跟他世也是差相仿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