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了包间,陆渐红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不声不响地喝了几口茶,不时地观察着樊金桂的表情。
樊金桂不动声色,不过眉宇之间大有犹豫之色,这种明显的神情在一个副省级干部的脸上有所表现,是不正常的,毕竟混到这个级别的没哪个不是人精,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坐到这个职位上来。
陆渐红心中微微一动,开了口,道:“黄省长在任的时候,曾经做过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要求停止清源市煤矿的开采,第二件事是要求对九江市黑社会火拼大力查处,不知道这两件事你有没有印象。”
樊金桂怔了一下,道:“这两件事我有些印象。”
“说说你的看法。”陆渐红微微向后倚了一下,看向了樊金桂。
樊金桂斟酌了一下措辞,尽量很客观地道:“先说限制开采吧。黄省长一提出来,几乎是遭到了所有常委的反对,毕竟这影响到了很多人的利益。我也反对了。”
陆渐红注意到樊金桂说话特别的地方,在话的最后部分特意强调他“也”反对了,是不是证明他原本是不想反对的呢?
“你认为黄省长的这个思路是否正确?”陆渐红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眼睛却是直盯着樊金桂的脸,因为樊金桂的答案将决定着樊金桂在上嘉常委中的真正立场!
樊金桂的眼睛却亮了一下,忽然之间他似乎找到了感觉,虽然还有一丝犹豫之色,但已经不甚明显,道:“黄省长保护生态环境的出发点是好的,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虽然杜绝开采有点偏激,但是限制开采还是很有必要的,只是大势所趋,当时的会议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就连跟黄省长走得很近的人,尽管没有反对,却也投了弃权票。所以我一个人支持他根本就没有用。”
樊金桂说着话,目光却同样是看着陆渐红,似乎也想确定陆渐红对此事的态度。
陆渐红点了一下头,他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是完全可以想像得到,黄兴当时是多么的孤立无援,由此可见,要想做好一件事情,仅仅依赖于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成事,要想把好事做好,更需要不懈的努力,甚至于斗争。在这个时候,斗争的力量便显示出来了,如果黄兴在这种政治斗争中占据了上风,或许又会是另外的一个局面,而黄兴的盟友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选择了沉默,这更加证明了,利益才是最最永恒的。虽然清源煤矿不一定会给某些人带来利益,但是如果不开采,那连带来利益的可能“忄生”都没有了,这便是人“忄生”的贪婪和自私!
“另外一件事情呢?”陆渐红没有发表看法,继续追问了下去。
樊金桂没有得到陆渐红确切的态度,微微有些失望,接着道:“关于那场黑社会的火拼,我不是太了解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