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交代廉清等人,片刻不离的守护在玉玳身边,他看玉玳的眼神,我瞧见了,会多家防备的,你不必担心。”秦云璋拍了拍陆锦棠的肩。
陆锦棠只好按捺下不安,缓缓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渡口,才发觉颜家的准备真是相当的充分。
五艘硕大的大船,周遭还有二三十艘行进灵巧敏捷的小船随行保护。
这阵势,即便是秦云璋没有微服出行,也不算太寒酸了。
颜钧准备的这么体面,他当真是在驿馆“巧遇”这一行人吗?
“如今水患之后,听闻沿江有水贼作乱,所以大船上都配备了防身的兵器,还有小船可以敏捷的在江上穿行保护。”颜钧笑眯眯的对陆锦棠说道,“仁公与陆先生可以放心的乘坐我颜家的船,这一路定然平平安安。”
陆锦棠瞥他一眼,默不作声的提步走到秦云璋身后。
颜钧呵呵笑了一声,又上前与秦云璋说话,“听闻仁公一行也准备有船,明日方才能登船离开,何必多等一日呢?颜家的船足矣装载。”
秦云璋看了看颜钧身后的车马随行,“颜家只有这点儿货物,为何备了如此大阵仗的船舶?”
颜钧顺着他的视线往回看了一眼,摸着下巴微微一笑,“实不相瞒……这些船就是为陆先生一行准备的。”
秦云璋眉梢微挑。
“陆先生领着京都的医队,在德城做了许多好事,也叫我颜家的名声在鲁西一带传扬开来。陆先生救人之时,一直隐姓埋名,但她身份尊贵,我也是打听了的。”颜钧竟然挑明了说道,“圣上在德城现身,拜祭英武堂,虽然后来又隐去行踪,叫人不知圣上身在何处。但想来,若是颜家能维系好了陆先生,自然在圣上那里也能留个好印象。颜家若是得了圣上的信任,日后来往大夜朝与西域诸国,通商贸易岂不是更方便了?”
陆锦棠诧异的看了眼颜钧,他还真是大胆,他这会儿说这种话,等于挑明了他是知道秦云璋身份的。
他也说了自己是故意追上,故意同行……那山体滑坡的事情,他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所为?
陆锦棠心下犹疑之时,秦云璋已经笑眯眯的答应下来,“甚好,颜家既有如此诚意,我一行自然该给颜家一个表现的机会。”
一行大臣们听说要登船,早就急不可待。
在鲁西他们是吃够了苦头了,这里的生活哪里有京都那么舒坦?可是连圣上都没有叫苦叫难,还素衣简食,他们哪儿敢露出半分不情愿?
如今能提前登船返京,自然是大喜过望。
且看着颜家的商船,可是舒适奢华,船上的日子少了颠簸劳累,他们也能好好休息一翻。
大船数艘,秦云璋一家携了侍卫上了首船,颜钧不请自来,说要一路照顾好贵客,其余大臣都没敢往秦云璋所乘坐的船上凑,颜钧硬是凑了上来。
船行江上,这季节,从鲁西去往京都,恰是顺风。
硕大的船帆张起来,呼呼的江风将船帆鼓的满满的。两岸青山迅速退去,大船犹如江面之上的利箭。
陆锦棠站在船舷处,感受着江风拂面的清凉舒爽,听闻岸边的猿啼鸟叫,当真感受到那首诗里描写的情景,“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