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吸了口气,并没有耽搁时间,她攀着人梯,猴子一般蹭蹭往上爬,她不会内功,没有内力,本身的反应速度却一点不慢。
“舅舅抓住我!”到最高点时,她骤然跃起,把自己的手递了出去。
沈世勋猛然抓住她的手,把她带上了墙头。
太子亲卫颇为震惊,各个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
她竟真的就那么上去了?那真是个不会功夫的女人么?
墙外早有沈世勋安排好的人接应,出了宫墙,他就像入了山林的虎一般。
他带着陆锦棠乘马而去,离开皇宫甚远,一行人才长长松了口气。
“你还真敢跳,就不怕,我拉不住你?”沈世勋一背的冷汗,至今未退。
他借着月光眼目沉沉的看着陆锦棠,眸中的情绪分外复杂。
当一个人,把她的性命,把她所有的希望,都全然信任毫无顾忌的交托在他手里的时候,他莫名的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情。
“你的功夫,不会接不住。再说,我有别的选择么?”陆锦棠轻笑一声,她皎白的小脸儿上,竟然没有一点的惊慌失措。
“你当真不害怕?”沈世勋又问。
她轻笑着打马前行,自打那光头死了,娃娃被烧之后,她整个人就轻快的像朵天边的云。
“舅舅可方便送我出城?”
“你要往哪儿去?”
陆锦棠垂眸笑了笑,她没说话,脸庞微微红了。
“你要去襄城?”沈世勋皱起眉头,轻哼一声,“重色轻义!”
陆锦棠挑眉看他,“我在京都多危险啊!远离京都才能保命!”
“那也要先随我去了别院!”沈世勋兜转马头,往城郊的沈家别院而去。
陆锦棠咕哝一声,也忙御马跟上。
京都这会儿还在宵禁之中,沈世勋真是有本事,不知他如何安排的,他们一路都没有遇见巡城的金吾卫。
“还是连夜离京最安全稳妥,等到明日,惠济发现慧恩死了,我还走得了么?”陆锦棠跟在沈世勋身后,翻身下马,低声说道。
沈世勋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眸深深,语气沉沉,“你真当我有通天的本事啊?城门锁闭,还未到晨鼓响起,我怎么打开城门叫你出去?”
陆锦棠嘻嘻一笑,“舅舅可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
“少奉承!”沈世勋冷哼一声,“晨鼓一响,赶在出城的第一波人群里,一起出城!”
“原来舅舅早就顾虑周全了,我真是杞人忧天。有舅舅操心,我还担忧什么……”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沈世勋拿桃花眸翻了她一眼,“临走,不见见小山么?你不与他道别,他只怕能恨死你。”
陆锦棠抬眸一看,灯火通明的厅堂里,正立着一个朗朗少年。
少年眉目焦急,浑身都笼在一股沉郁之气中。
眼见她提步走近,那少年霎时一喜,沉郁一扫而光,脸庞都刹那间明亮,“阿姐!”
可她还未迈步进屋,却听得那声“姐”徒然一转。
“你总算回来了!他竟弃你而去,亏你一心一意待他!”陆依山脸上尽是愤然之色。
陆锦棠微微一笑,“是我叫他走的!一口一个‘你’,你的礼数学到哪儿去了?你姐姐姐夫是拿来被你数落的吗?”
陆依山脸色一僵,眸色沉沉的盯着她,“你根本就不是我……”
眼看沈世勋也迈步进屋,他的话音立时卡在嗓子眼里。